按下性子,聽荷葉眉飛色舞的又說了許久,趙合歡想了想,趁她緩口氣的間隙,問了些關於新帝的消息。

荷葉神色微愣,歪頭思索了下,雖說宮裏都是攝政王說了算,但他們做下人的,在宮裏提起有關皇上的消息還是有些忌諱的。

不過轉念想到這兒在湖中心,王爺又交代了她要多陪姑娘解悶,平時都是她說十句,姑娘都不回一句,難得姑娘對新帝的事有些興趣,這麼一琢磨,荷葉就把從各處聽來的都竹筒倒豆子的全說了。

趙合歡一邊聽,時不時附和幾句,倒引得荷葉越說越起勁。

新帝原本是景炎帝的小兒子,年紀小自然很受寵愛,聽說貪玩任性,宋唯之扶持他上位,多半是因為他年紀小好掌控,而且看起來是個貪玩享樂,沒有城府野心的人。

但真的是這樣嗎?

景炎帝主動讓位給光元帝後,後宮應該經過了一次洗禮,如今新帝雖還不滿十歲,但生在皇家就不能以平常的角度去看,他的兄弟死了不少,跟著逃去大理的也有,唯獨他活了下來,還坐上了那把龍椅,真的僅僅隻是巧合嗎?

這些猜測,都得等見到新帝才能做出判斷,可她現在卻被困在這湖裏一步都離不開。

“從小照看新帝的那個公公說起過,皇上小時候乖巧懂事,開蒙之後卻越發頑劣了……”

沒注意到趙合歡的走神,荷葉說的起勁,然後忽然笑道:“姑娘姿容出眾,王爺亦是人中之龍,以後生出來的小世子一定不是池中之物。”

這都哪跟哪啊,趙合歡眉頭皺起,臉色沉下來,“我進去了。”

從荷葉這兒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了,在問下去可能還會引起懷疑,趙合歡隻能暫且作罷,思慮間,一個計劃漸漸浮上心頭。

因為院子裏養了各種鳥,為了打發煩悶的時間,趙合歡幹脆要了些工具,又做起了首飾,昨天找了個沒人注意的空隙,讓小白二號把信給送出去了。

但皇宮戒備森嚴,趙合歡不確定那信有幾分把握能送到白禹手裏。

晚上,宋唯之過來時,看到滿桌子堆的點翠用的羽毛和成模的金飾,無聲的笑了下,悄悄繞到軟塌邊,隻見趙合歡青絲披散,手裏捧著本翻開的書,靠在榻上睡著了。

靜靜看著她的睡容,宋唯之嘴角輕勾,拿了一條薄毯過來正要給她蓋上,就看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一雙水眸緩緩睜開,兩人視線乍一對上,趙合歡明顯驚了下。

驚的倒不是宋唯之的出現,這幾天她都習慣了宋唯之隨時過來,令她驚訝的是,那雙她從未看透過的眸底裏氤氳未散的……溫柔?

再看去,又恢複如常。

大概是睡太久了看錯了。

看了眼她光著的雙腳,宋唯之把毯子蓋在她腿上,然後抽出那本書,笑道:“什麼書讓你看的這麼困?嗯?大周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