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的鳳眼裏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盛滿了前所未有的認真。
七殺什麼都沒說,他和她之間的牽絆已經不用語言來說明了。
“想死的死一邊去,我還沒活夠呢!”
看到他們的表情,趙合歡沒來由的生出怒火,低吼道:“都別待在甲板上,滾回船艙!都關緊門!”
“我陪你……”
“閉嘴!”
司炎話沒說完,就被趙合歡一把推開了。
一開口,雨水全灌進嘴巴裏,那味道一點也不美好,趙合歡抿緊了唇,把趙軒和船工都趕回了房間裏,就剛才遲疑的那麼一會,船身已經被卷入了漩渦的邊緣。
季節不同,洋流的流向也會跟著變化,所以和海圖出現了出入,也有可能是舟師的海圖本來就不夠精確,無論是哪個原因,都是她大意了。
想到上的標記,趙合歡決定冒險賭一把。
‘明珠號’是專業的船師製造的,用料都是結實的木材,現在也隻能相信它不會在暴風驟雨中散架了。
不大的房間裏,眾人一片沉默。
“東家……”
黑暗裏,舟師的聲音有些打顫。
即便在房間裏也依然能感覺到船身的劇烈晃動,大家都依靠著繩索固定住身體,聽到舟師的問話,趙合歡默了下道:“聽天由命吧。”
說完,身邊有人抱住她,體溫透過濕透的衣服傳遞過來,趙合歡抹了下臉,伸手抱緊了他。
一聲輕笑響起,白禹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別怕。”
“嗯。”
冷不丁的,右手也被人握住,對方的手心微濕,掌心有薄繭,是七殺。
趙合歡緊了緊手心,耳邊還能聽到洛遙和白宿在對罵,夜歸雲時不時偏幫上幾句的聲音,司炎沒開口,她知道他就在她身邊不遠,還有一直小聲跟她說話的承一哥。
平靜的全然不像是在死亡的邊緣。
船身的顛簸和起落持續了一天多,暴雨也下了一天多,空氣裏泛著『潮』濕的氣味,在這短短的一天裏,眾人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走了一遍。
當船身徹底平穩後,趙軒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
和煦溫暖的陽光透進來,天空萬裏無雲,海麵上平靜無波,一片祥和仿佛那場暴雨隻是一場錯覺,看到甲板上的狼藉和漫上來的海水,方從夢中蘇醒。
桅杆斷了一根,卡在了船舷上。
很多沒固定的食物和用品全泡在水裏,許多木屑漂浮在上麵,船艙各處都有大大小小的裂縫,一層的幾個房間都泡了水。
“我的天……”
二姐驚歎,“我們還活著?”
“要感謝這艘船沒有偷工減料。”
一顆大石頭落下,趙合歡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舟師立即拿出指針校準方向,還好那一片是漩渦群,如果隻有一個漩渦,那裏鐵定成了他們的安息之所,漩渦群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他們也足夠幸運的從漩渦群脫離,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海船停在海上,舟師校了半天,最後苦著臉道:“指針失靈了。”
“那隻能等晚上看能不能看到指北星了。”
趙合歡撥弄了下指針,擰眉思索著,這時,她目光落在側前方的一抹綠『色』上,雙眸驟然瞪大,“你們看!”
“……是一座小島?”
舟師急忙拿出海圖,試圖估『摸』出大概位置。
白禹看向趙合歡,“那裏莫非就是龍脈?”
“標記的點在漩渦上,而那座島的位置那麼巧,我猜十有八九寶藏就在那座島上!”
聽到趙合歡這話,七殺望向小島的目光閃過一抹複雜。
李承一抬頭望天,“可是並沒有看到五雲峰啊?”
“海市蜃樓需要很多因素,哪有那麼簡單看到,所以幾百年來,從未有人找到過龍脈。”
當初畫寶圖的沈家先祖,一定是偶然間發現這個島,又很巧的看到五雲峰的海市蜃樓,然後畫下了這張寶圖。
趙合歡說到一半,忽然想到玉王,“除了玉王。”
一時,覺得玉王越發神秘,或許他也不屬於這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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