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告訴他,她江南月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景彥驍又變得高興起來,給江南月殷勤的夾菜,剝蝦殼,不得不說,現在這個季節的河蝦看著小,味道卻是最鮮美的時候。
江南月吃著景彥驍幫她剝好的蝦仁,心情也不再那麼抑鬱了。
倒是邊上的陸之春,他隻要了個鹽水毛豆,就著一瓶啤酒喝了起來。
景彥驍不知怎麼的,本來剝的好好的蝦殼,忽然飛到了陸之春的鹽水毛豆裏。
他起身去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賠你一碟毛豆吧。”
陸之春看著落在毛豆上的蝦殼,嘴角有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一閃而過,“不用了。”
話說完,他一口氣喝完杯子裏的啤酒,從錢包裏拿出張二十的放到桌子上轉身就走。
景彥驍喊住他,“喂,你等一等。”
陸之春回頭看著景彥驍,“有事?”
“我是想告訴你。”景彥驍似笑非笑的正視上陸之春的眼神,“現在的物價,二十塊錢不夠付一碟毛豆和一瓶啤酒。”
陸之春囧大了,本來他以為景彥驍喊住他是認出他是誰了,沒想到,他是在提醒他,錢給少了。
江南月更是扶額沉默。
心裏暗暗呐喊道,景彥驍啊,你能不能不要再多管閑事了?
最後,陸之春是在又付了十塊錢後,才勉強撿起麵子走的。
他還沒走遠,就聽到景彥驍對江南月說話的聲音,“南南,我不喜歡剛才那個人,下次你不準看他。”
陸之春忽然就想聽聽江南月會怎麼說,刻意放慢腳步。
夜風拂麵,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孤獨者。
就因為江南月回給景彥驍的那句話,“我知道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像是一把匕首,直接捅進陸之春的心窩。
他本以為這世上再也沒有讓他傷心的事和人,原來還是有的。
江南月……
是他一手把她推到景彥驍身邊的,現在後悔了嗎?
不,他不後悔。
因為母親當年承受的痛苦,比任何刀捅在他身上都讓他痛。
他要報仇,這是他跪在母親病床前發下的誓言。
又一陣夜風出來,他忍不住打了個瑟縮。
這樣的夜晚,像極了很多很多年前,他母親帶著他去景家大宅的那個晚上。
母親已經病得很重,那個男人卻絕情地不願見他們,就因為他的母親是出身在山溝溝裏的農家女。
往事回憶起來總太過於不開心,他狠狠甩了下頭,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再說江南月,她覺得既然景彥驍住在她那裏,目前也是她在照顧他,有些事,她就要和景彥驍說說。
景彥驍的母親去世的早,後媽又從沒真心對待過他,再加上從小被人吹捧著,很多人情世故難免不知道。
她舉了剛才陸之春付錢不夠的例子,告訴景彥驍,知人不語,也是給別人一定的麵子。
景彥驍忽然湊到江南月麵前,看著她的眼睛裏溫柔的像是能滴出水,“南南,除了你,誰的麵子我都不在乎。”
尤其還是那種膽敢不斷偷瞄江南月的男人的麵子,他踩踏都來不及,更不要說給了。
江南月,“……”
她起身結賬時,嚴肅而認真的對景彥驍說:“現在你吃我的,用我的,還住在我那裏,必須要聽我的!”
景彥驍愣了一秒鍾不到,然後飛快抓住江南月的手,貼到自己臉上,“南南,被你包—養的感覺真好。”
江南月無語凝噎抬頭望蒼天,被烏雲遮住的蒼天也正無語凝噎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