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敲了一聲銅鑼,被人拉著轉圈兒的四個人停了下來。
吳小惠一直數著,他們被人拉著轉了沒有十圈兒也有八圈兒,肯定都轉暈了,哪裏還找得著靶子的方向。
“要我我肯定射不中了。”吳小惠一麵替蒙著眼的幾個人擔憂,一麵又忍不住好笑:“以前聽人家說盲人摸象,中們沒有象可摸,可咱今天見著盲人射箭了。”
她倆都覺得這箭是射不中了,可是四個人裏有三個站住了腳,慢慢轉身,一點一點的,還真轉回了麵對靶子的姿勢。
吳小惠吃了一驚:“他們怎麼找對方向的?”
這個問題劉琰可沒法兒回答她,她也好奇著呢。
鑼又響了一聲,這回該射了。
站對了方向的三個人同時張弓搭箭朝前射,那個站歪了的一箭朝人群射來。那個方向的人急忙閃避,一邊哎喲著叫喊一邊笑著罵。
劉琰現在是明白了,為什麼箭頭是包著布的,要不這麼幹,說不準今晚就要誤傷一片。
鈍頭的箭打在靶子上,發出撲撲撲的悶響。
三個人都射中了。
然後又是一聲鑼響,再射第二箭。
每人都可以射五次。
頭一次的三個人繼續射中,那個站歪的有些疑惑,遲疑了片刻,又半轉了身子才射。
結果這一箭仍舊是歪了,隻不過沒對著人群。
撇開他不說,其他三個人射得真是好。
劉琰都懷疑是不是他們眼上蒙的布歪了,或者漏了光,他們其實是能看見的。
不過再打量下他們臉上蒙的那黑布,半個臉都快給包住了,怎麼也不象是能作弊 的樣子。
陸軼和曹仲言兩個人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射完五次之後有人過去驗靶子,陸軼後麵三枝箭都在靶心,第一第二枝箭雖然沒中紅心,但是也沒有偏離太多,旁邊的人一邊驚呼一邊叫好。
這是今天晚上最精彩的一次盲射了。
彩頭是一枝做得和真箭一般模樣的赤金箭,上麵還係著一朵紅綢花,在燈光下金紅相映,別提多顯眼了。
曹仲言比他差一點,得的是一隻銀箭。
他們從人堆裏擠出來,劉琰迎了上去,伸出手說:“箭給我看看。”
雖然她臉上扣著個麵具,可是熟人哪怕不聽聲音,光看舉止都能認出來。曹仲言笑著說:“我這個不值錢,你還是看咱們武狀元的吧。”
陸軼笑著把那枝金箭遞給劉琰:“什麼武狀元?可別亂說,讓人聽見了笑話。”
這枝金箭入手沉甸甸的,顯然並不是空心。
曹仲言說:“怎麼就讓人笑話了?春闈之後還有一場武試,你要去,準拔頭名,不說策論、騎術那些,你這一手箭術天下沒幾個人比得上。”
劉琰好奇難耐:“剛才你們蒙著眼睛怎麼射中的?”
曹仲言擺擺手:“這有什麼,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陸軼也隻說:“以前練過,眼睛不能用時,就要靠耳朵,靠其他辦法來判斷方位和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