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陵聞聽鍾離竟的話,勃然大怒:“誰要你們管?我丟掉人界的一切孑然來到靈界,呸,秘境!我來秘境還不是被逼迫的?猛可間跳出一個九級的老妖獸一腳把我踢到秘境來,才來秘境又被你們一群大乘期修士玩得團團轉。從宋康老大開始,到鍾離大人,還有師父、陶掌櫃、老殺手……你們誰不是半仙之體?誰不是在手裏握著數以千計萬計的半仙?為什麼要我一個小小的胎息期修士來做這個事?難道你們就不能自己動手嗎?現在倒好,說是幫我,還不是把我當做棋子在指劃?”
“柳道陵!坐下!”商盡之也發怒了。
“不坐!我累,我就不坐!在人界,我為了幫師父報仇,不惜反出吳氏家族,在何師叔用後半生的淒涼為賭注下,才得以取消格殺令改判為逐出門牆,從一個內門弟子成為一介散修。那年頭,我以一個築基八級修為的垃圾挑戰擁有合體期老祖宗的禦劍宗,再後來,我用金丹初期修為滅殺陷害師父的林氏家族兩位胎息期修士,毀滅了一個家族。眼看我剛在銀劍宗安定下來,又被藍聖逮了個正著。來秘境沒幾天,又招惹到神蜥狂砂。是!神蜥狂砂的確不入流,但是我就一個更不入流的元嬰中期修士,我不逃嗎?逃亡四百多年才回來,又遇上你們。你們逼得我太累了,我要回家,我不玩了!不玩了……”
說完,竟然蹲在那裏失聲痛哭起來。
陶掌櫃與鍾離竟兩人麵麵相覷,誰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商盡之此時已經老淚縱橫,他可以想象得到柳道陵的艱難,更能想象得到柳道陵此時受盡委屈的煩悶心情。
陶掌櫃也有些哽咽,半晌,輕輕說道:“哭出來就好了,嗨,哭吧,哭吧!”
是啊,哭出來就好了,一個獨自一人在修仙路上走過五百餘年的人,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多大的毅力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啊,但是,他隻是修仙者,還遠遠不是神仙,這樣堅強的人一樣會哭,而且是在自己認為最安全的地方才會痛哭。
世界上什麼地方最安全?
家!
絕對是家!
此時的柳道陵在內心深處最隱秘的地方已經把這裏當做了家,這裏有師父、有師叔、還有傳承他真陽訣的陶真陽,這些都是長輩,有他們在,這個天就跨不下來。這樣的地方難道不是家嗎?
鍾離竟輕輕站起來揮揮手,姚遠等人將柳道陵帶到了一間臥室裏休息去了,今天,激動的柳道陵已經不適合談話,他累了就該休息。
兩天之後,柳道陵終於冷靜了下來,經過這一番毫不掩飾的發泄,他心底壓抑了太久的無奈和委屈幾乎宣泄一空,幾人又重新坐下來,繼續他們上次的談話。
陶掌櫃最先開口:“我們相信,你在人界的時候,藍聖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你,當年的魔界通道很快就要崩潰。我們並不是你想象的什麼都不做,你知不知道。我們前後死在那個通道裏的渡劫期高手足有三百餘人!但是,我們都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