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天,漸漸暗下來,室內的光線依然保持著柔和的光線,和白天無異。
“淚流成海。”他輕輕扯動唇角,眼裏帶著一貫的嬉笑,卻虛弱無比。
“嗤!不是淚流成河?”她成功被逗樂,聲音帶著些許沙啞。
“我的憂傷比河流還大。”說得煞有其事。
“得!今天你最大。”被淚水流過的地方,還有些濕潤,她伸出手,輕輕擦擦。
擦到半路,突然僵住,眼睛不自主地看著少年。阿克,該是不察覺吧?
“看著我幹嘛?”他笑“被我迷倒了?”
“沒…沒什麼。”她快速放下手,心裏剛才的忐忑慢慢恢複。阿克,要知道她哭過,肯定會擔心。
他伸手,一拉,力氣不大,但足夠使夜媛就力坐到床上。“這下,你也是病菌。”瀲灩一笑,。
“啪!”她揚起眉毛,瞪大眼睛,佯裝生氣,抬手,落手時,動作極輕。“你這個病原體,敢來禍害我!”
“疼!”即使他是病人,也是最不安分的病人。“虐待我。”
一切還是這麼熟悉,隻是,一觸及到他異常的臉色,剛才門外的對話便不停在腦海中回蕩。
“才…”她張張口,一股酸水,從心底湧上喉嚨,眼眶逐漸發熱。
“咳!”假裝輕咳,迅速轉過身“我…。”剛轉過身,大顆大顆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地湧出眼眶。
“真害怕我是病菌?”林克打趣的聲音,緩緩傳來。
“…還有假的?”背對著他,想伸手抹眼淚,但生怕他察覺,隻得低著頭。
“林某人聽你此話,表示心已碎。”他伸出手,伸到半空,停滯一秒,又放下。
“小媛,我想喝水。”沒有插針的右手逐漸拽緊,語氣裏卻是一派殷求。
聽到這話,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她迅速地起身,背對著林克,說道“我去給你倒。”
說完,她快速往門外走去,頭一直低著,沒有抬起來。
“你知道…”林克眉頭擰緊,話沒說完,夜媛已消失在門外。她第一次來這裏,自是不知道哪裏有飲水器。
“frank,30秒。”方才的溫暖一掃而光,他的眼底歸於平靜。
他的耳廓裏,有一個點,圓形,小小的,與皮膚顏色無異,難以察覺。
“小克,30秒什麼?”從這個小黑點裏,傳來frank的聲音。
原來,這是一個通話孔。平日裏,林克和其他家裏人,就靠這個傳話。
“20。”林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門口,語氣愈加淡漠。
“ok。ok。”調侃的語調絲毫未變。“剛才,我們在你房門口,好像有聊到白血病的話題,有沒有被誤解,是另外一回事。”
“再有下次,回德國的孤島。”瞬間了然於心,眼神的溫度驟然降低。
“小克還在這裏,我怎麼舍得回去?”知道觸碰到雷區,frank眼裏出現一抹玩味。
“嘟!嘟!”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怎麼?研究出結果?”林華在旁邊的沙發坐著,待他們聊完,饒有趣味地放下手中的紅酒杯。
“暫時沒有。”他伸伸懶腰“不過,有意思。”
林克房門外,夜媛走出門口,就像一隻無頭蒼蠅,找不到任何方向。
不能讓阿克看到。這是她唯一的念頭,因此,當阿克說要喝水時,她剛好借此出來整理情緒。
她的淚水,沒有停下來。出到門外,反而更加磅礴,不停地往下掉,直至把她的眼鏡都模糊掉。
這是她的陽光,假如,沒有假如,她不能想象,沒有陽光的日子。
心情沉重,如被千斤鐵緊緊拴住,壓得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