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戴爸爸將女兒的手交到女婿的手裏,不明真相的戴爸爸眼眶中滾動著淚珠。為人父母,這一刻對他們來說是不多重要而富有意義。爸爸的表情讓戴依朦有些慚愧與內疚。
“爸爸 ……”她低聲說,不知不覺也流淚了。她自小家境貧寒,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好不容易將她和弟弟拉扯大。如今,她在別人的眼中就是典型的麻雀變鳳凰。不過,為人父母的,隻希望女兒能夠幸福就好。
“丫頭,要幸福啊!”戴爸爸說完,又轉頭語重心長地對夏澤野囑咐:“澤野,今天我把女兒就交給你了!”
微風吹動她頭上的白紗,夏澤野看著戴依朦眼含淚光的模樣。他神情一恍惚,之後,才低聲回答:“請放心吧!”說完,便牽著戴依朦的手向神父走了過去。
歡呼與歌聲響起,在這一刻,無數白鴿從青草地上飛起,彩帶與香檳繽紛耀眼。當神父莊嚴肅穆的聲音響起,那溫柔醇厚的語調,一如一座暮色中輕響的老鍾表。
當神父問戴依朦:“你是否願意成為對麵這位男士一生的伴侶?無論生老病死、流離失所、富貴榮華都堅定地陪在他身邊?”
戴依朦揚起臉來,認真地看著對麵夏澤野的臉。他是如此的完美,如一顆耀眼出眾的星芒,隻是,此刻,穿過他深邃誘魅的瞳孔,她看不到自己。
就當她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忽然,一個白裙的少女從教堂走廊裏快速跑進來。她身上輕盈的白紗,優美的剪尾,一如純潔的天使。少女突然的動作引得眾人紛紛側頭。隻見白裙的少女跑到禮台的下方,揚起臉來,風吹亂了她鬢邊的碎發,她的臉,是如此的美麗動人,最引人注目的是清澈純潔的雙眸,仿佛不沾染片點塵埃。
“澤野!是我,我回來了!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娶別人的!我回來了啊!”少女的聲音帶著幾絲歇斯底裏,純潔的眸子中染上了憤怒。
譚靈雨!戴依朦驚詫地睜大眼睛,麵前少女的麵容與那日在書房中她看到的夏澤野手中照片上女孩的麵容合二為一。雖然照片上女孩的麵容略顯青澀,不過是輪廓五官多了幾許成熟的嬌媚。
觀眾席開始沸騰,難道百年難得一遇的搶婚戲碼要在這裏上演了嗎?眾人的眼中露出好奇的光,紛紛伸長脖頸,將身體探出去,妄圖聽聽三人要說些什麼。
戴依朦抬頭去看夏澤野,果然,在他的眸光中充滿了驚詫與意外,還有一絲急於閃躲的深情。她捧在手中的新娘捧花掉落在地麵上,鮮豔的玫瑰染了塵,頹敗地失去嬌豔。
在此刻,她才是那個多餘的人。戴依朦抿唇,轉身,正打算對牧師說婚禮暫停。卻沒想到手腕被夏澤野一把握住,她轉過身,看到他目光已經恢複矜冷,薄唇緊抿,目光堅定,轉身對牧師說:“請繼續。”
“澤野!”譚靈雨從喉嚨裏發出歇斯底裏的尖叫,她竟然一躍跳上禮台,死死地拽住他的袖口,淚水漣漣,倉皇無措地搖著頭:“澤野!你怎麼能這對我呢?說好的能成為你新娘的人隻能是我啊!”
她單薄流淚的身影,如琉璃般脆弱易碎,連戴依朦都忍不住心疼。
然而,夏澤野卻隻是冷漠地轉過身,麵無表情地對牧師說:“請繼續!”他的語氣已經隱含憤怒,之後,絕情地掰開譚靈雨握住自己衣角的手。
“嗚嗚嗚……”白衣少女嗚咽的聲音在偌大的教堂裏回響著。戴依朦不知道在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看夏澤野對譚靈雨照片的愛護程度明明是非常在乎她,可是為什麼現在又如此冷漠無情?
牧師莊嚴肅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戴依朦小姐,你是否願意成為對麵這位男士一生的伴侶?無論生老病死、流離失所、富貴榮華都堅定地陪在他身邊?”
“我願意。”戴依朦機械地回答著,這次,她沒有去看夏澤野的表情。因為她知道,此刻他的臉上一定戴著一張冰冷的麵具。
兩人的新房在春山的半山別墅。當晚,在機械的忙碌之後,戴依朦終於被司機送了回來。之前戴依朦曾對夏澤野說,兩人不需要新房,反正三個月之後還要離婚。但是夏澤野卻沒有采納她的意見,而且還規定在婚姻關係存續期間兩人都必須住在新房內。
兩人在賓客散去後就分開了,夏澤野讓司機先送自己回來,他說自己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戴依朦安靜地坐進車裏,色彩斑斕的燈光映照在夏澤野的臉上,戴依朦看不清他的表情。將他絕俊的臉剪成了昏黃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