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公關部的情況還好麼?”戴依朦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不管怎麼說這是她的心血啊,要是因為自己不在的這一年裏出了什麼事情,大概她會覺得這比神田倒閉了還要覺得心疼。
“你看你還是想回去看看。”夏澤野回頭看了她一眼,清楚的將戴依朦眼裏的期待收進眼底,“聽話,等事情完了之後,我們就去做手術。”
戴依朦睜著眼睛,眼前還是什麼都看不見底,但是可以肯定一點的是夏澤野手上傳來的溫度很溫暖。
過了很久,她終於是搖了搖頭,“不要了。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情況,即便換了眼角膜也不一定能看見的。”
當初從醫院裏醒過來的時候,醫生就已經給過答案了,她並不是眼睛有什麼問題,而是當初撞到了頭,又因為沉入海底,收到海水壓力,所以才會壓到腦神經,導致雙眼失明。
在她看來能活著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即便看不見又有什麼關係呢?
夏澤野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那雙深沉的眼裏帶著心疼,他彎腰看了看戴依朦的那雙眼睛,睫毛很長,尤其是閉上的時候尤為明顯。
夏澤野最終沒忍住,附身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個很輕的吻,“你難道就不打算看看我麼?”
“想。”或許這已經不能用想來形容了,因為看不見什麼都不能做,有些事情還要從別人哪裏得到。
怎麼說呢,心裏還是有點不甘心的。
“但是我也清楚,雙眼恢複的可能性比較小。”夏澤野在她眼簾上落下的那個吻有點癢,她伸手在他吻過的地方摸了摸,嘴角不自覺的就掛上了一點笑意,“對我來說能回到你身邊已經是莫大的幸運,我怎麼還能奢求別的呢?”
夏澤野不在說話,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戴依朦對於這件事情很堅持,她不想換眼角膜,這在她成功的幾率很小,所以害怕期待過後,換來的還是黑暗。
這一夜出奇的平靜,天亮的時候,夏澤野已經去公司,戴依朦在床上坐了一會,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打了個電話。
顧夜闌接到電話的時候就 趕了過來,中途大概就留了一個夠戴依朦洗漱的時間。
已經是深冬了,冷的厲害,在加上風又大,吹在身上,就跟刀子在割一樣。戴依朦剛走到門口,遲疑了還是換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依朦要出去啊?”正好夏奶奶從樓上下來,看見準備出門的戴依朦之後,多嘴問了一句。
“嗯,很快就回來。”戴依朦也沒有隱瞞,隻在對方提到要去哪裏的時候,稍微遲疑了一下,“到顧家那邊去處理一點事情。”
一開始夏奶奶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顧家出了什麼事情都,正要問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之前夏澤野似乎說過戴依朦有自己的公司。
“你一個人?”雖然是知道有這麼個地方,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擔心。
平時夏澤野看起來一副鎮定自若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是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孫子,所以夏奶奶還是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戴依朦要真出個什麼事,夏澤野估計崩潰得最快的那一個。
可以參考戴依朦生死不明的那一段時間。
“有朋友來接我。”戴依朦感覺夏奶奶的腳步聲是往這邊過來了,她回頭淡淡的笑了一下,無聲的安撫。
這人就是這樣,明知道自己才是最慘的那個,偏偏每次到了關鍵時刻,卻又能淡定的將一切明朗的路線讓給別人,自己總是在後麵。
到底是該說她善良呢?還是愚蠢呢?
這大概已經不好定義了。
顧夜闌沒進夏家,隻是門口的時候給顧家打了個電話,讓她把戴依朦帶出來,正好今天顧家躲懶沒有去學校,顧夜闌這個時候才能找到他。
顧家最近不知道在琢磨什麼東西,即便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夠放戴依朦獨自出去,但他還是在把戴依朦帶到顧夜闌車邊的時候才淡淡的說了一句,“老顧,作為一個男人,你不能讓你喜歡的女人受都一丁點的傷害!”
顧家人小鬼大,早就知道顧夜闌對他媽咪心懷不軌,也知道戴依朦一心根本就不在顧夜闌身上,但是每次還是十分讚同的攛掇戴依朦跟顧夜闌私奔。
戴依朦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十分不客氣的一抬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就你話多,等著被收拾吧!”
顧家仗著戴依朦看不見,對她比了一個鬼臉,轉頭又一邊可憐兮兮的叫著好冷,一邊蹦躂進屋了。
顧夜闌無奈的歎了口氣,下車把戴依朦扶進車裏,然後彎腰幫她把安全帶係好。那邊戴依朦讓了下,避開了必要的身體接觸。
顧夜闌看這她明顯的動作,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在心裏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