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爸呢?”夏季年氣急敗壞的瞪著麵前的顧家。
顧家用同樣的眼神瞪著夏季年,“我也在找你孫子。”
這兩人的語氣,可謂是同仇敵愾啊。
顧家在一邊磨著牙齒,大有一種要是夏澤野在他麵前,他絕對要一口咬死這個人的衝動!
就這樣把人丟在半路,隨手把他丟進出粗車,自己轉身就跑了。這樣的人真的是他老爸麼?他是戴依朦在煤渣裏撿的吧!
“你找他什麼事?”顧家暗自恨了一會兒,決定先抱緊夏季年的大腿,等會夏澤野回來,他有一個靠山!
“小王八蛋,挺有注意的啊!”夏季年哼了一聲,眼神好似已經帶了殺意。
顧家在一邊看的打了個冷顫,很慶幸,現在得罪夏季年的人是夏澤野,而是不他,不然他很有可能會被自己接弄死,太可怕了。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啊。
“老爸做了什麼?”顧家裝著柔弱問道。
夏季年看他一眼,對那邊的管家揮了揮手,“小少爺作業還沒有做完,帶他回房。”
顧家一句我不還卡在喉嚨裏沒有說出來,那管家就已經笑眯眯的出現在了他眼前,不由分說的把他請走了。
顧家突然就意識到了這個家裏的老大是誰。
太可怕了。
夏季年看著顧家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的時候,才悠悠歎了口氣,剛才刻意裝出來的威嚴一下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先生這是怎麼了?”保姆看夏季年疲憊的揉著眉心,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順手從廚房跑了一杯茶出來,“最近事多,先生要注意身體。”
不知道是不是保姆後麵的一句話提醒了夏季年,老人歎了口氣,“這個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太平日子。”
保姆笑了笑,“先生說的哪裏話,這裏不是一直都很太平麼?”
夏季年偏頭看了保姆一眼,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就是心態好。”
保姆笑了笑不在接話了,夏家諾大了客廳裏一下子就恢複了安靜,夏季年閉著眼睛,往沙發背上靠了靠。
夏澤野其實跟在他身邊的時間,比跟在他爸媽身邊的時間都多,可以說是他親手撫養長大的。
自然夏澤野的有些手段多半也是像他,但是又什麼辦法呢?他就這麼一個孫子了,夏家以前的舊事他以及不想在經理一遍了,太痛苦了。
夏季年年輕時候,其實還是一個溫溫和和的人,比現在還要溫和,那個時候的他的笑容裏帶著別的東西,是裝出來的,而現在卻是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是從內心裏發出來的。
他有意將夏澤野培養成這樣一個人,對別人好一點的夏澤野。
的確有有一段時間是成功的,十歲到十五歲的夏澤野,不管遇到什麼事情,臉上都帶著笑意,謙和懂禮,完全是夏季年所期待的那個夏澤野。
但是誰知道了,他那個人被鬼迷了心竅的兒子,竟然是想出這辦法將老大一家騙了回來。
他一生機關算盡,幾乎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但是又什麼辦法呢?他就剩這麼一個還活著的兒子, 那個最愛的已經沒了,不可能連這個混賬的都不能留著。
年輕的時候造的孽太多了,注定要在某些事情上麵遭報應。
果不其然,報應來了,他連這個混賬的都沒能留住。
他看著這個年紀還小的孫子,走到他麵前,對他禮貌的笑了笑,“爺爺,你想選誰?”
事實擺在這裏,他還能選誰?老二連醫院都沒能到就沒了,唯一這個活著的,早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
他還能選誰呢?
夏季年猛然睜開眼,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直了起來,將旁邊本來是給他蓋了一個毯子,坐回去的夏奶奶嚇了一跳,“你幹嘛?詐屍啊?”
夏奶奶翻了個白眼,“不就怕你著涼,給你蓋個毯子麼?至於麼?”
一直到聽見夏奶奶的聲音,夏季年才猛然回神,他搖了搖頭,穿了一口氣之後,才說,“沒事,沒事。”
夏奶奶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麼?你每次有事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重複一遍。”
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夫妻,夏季年什麼德行,夏奶奶可謂是摸得一清二楚。
夏季年愣了一下,沒料到夏奶奶會突然說這句話,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啞然失笑,“你倒是清楚。”
“那是。”夏奶奶得意的一笑,“你也不看我們幾年的夫妻。”
夏季年一邊與夏奶奶貧嘴,一邊在心裏鬆口氣,雖然他覺得夏澤野這個孫子有時候被老二還要混賬,但是至少有第一點,他們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將老大老二的死因瞞著夏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