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便是那木墜上麵所刻的意思,山有木兮木有枝。卓之揚在那個時候才知道南之口中的那個叫木兮的差點將她拐走的男人到底是誰,他到了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在連雲山的時候,明明何秋陌和小南之的舉止那般的親昵,她還口口聲聲的直言自己並不想成為世子的女人,感情她根本什麼都不懂,她那個一向聰明的小腦子根本就沒有用到正經的地方。
屋子裏麵頃刻就隻剩下了南之和木兮二人,剛剛就十分詭異的氣氛刹那間變的更加的詭異。大哥和二哥聽她喊出了木兮的名字,不約而同的目光一滯,隨後若有所思地笑笑,若有所思地歎了口氣,又不約而同的離開,隻留下南之孤零零的一人,外加一個一動不動,仿佛將一切早已預料到了的男人。
這樣的氣氛格外的安靜,淒美的夜色之中傳來了喜鵲叫聲,在安靜的夜裏格外的響亮。
“怎麼,才多長時間不見,就不記得我了?”
他的聲音微微沙啞,卻十分的溫柔,絲毫不同於剛剛的冷冽。
“我倒是想要將你忘了。”鼻子不由分說的一酸,一時間太多的思緒湧了上來。也不知是悲是喜,是愁是憂。
本能上,她是該喜的,那是她長這麼大唯一一個真心喜歡過的男人,那個人就是他未來的丈夫。可是,不知為何,她卻偏偏樂不起來,甚至許久之後,她都沒有接受,原來木兮,就是那個早在她出生後不久,就和他的生命軌跡徹徹底底的聯係在了一起的男人,那個注定會和她一生相守的男人。
“你該不會是要哭吧。”木兮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他輕輕地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可是忘了你曾經患有眼疾?”
還是從前的那般溫柔,還是從前的那般隻考慮旁人,卻從不考慮自己。
“我才不會哭呢!”南之猛地搖頭,試圖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
“那就乖乖地陪我坐下。”他暖暖地笑笑,毫不避諱地抓住了她的袖子,將她牽去了坐席。晚風順著窗縫刮來,但是屋子裏的溫度另她並不覺得寒冷,反倒十分舒服。
多年以後,南之回憶起那樣的一個晚上,總會忍不住地嘲笑自己的愚昧和後知後覺。
明明凝霜的話裏話外已經露出了足夠多的破綻,明明玉師父他曾經給自己做過若有若無的暗示,明明那些年來木兮所做的一切,殘忍的,果斷的,隱忍的,都足以證明自己的身份必然會牽扯到整個邵南的命運,可是她即便早就知道木兮師兄的身份必然特殊,確從來沒有仔仔細細地想過那人究竟是誰。
到了最後,卻還是會別別扭扭地怪他,怪他超乎天理的算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順著她的力氣坐下,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熱茶,定了定神,她側頭問道。
“你別想騙我,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
“沒想騙你。”木兮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隻是因為你從沒有問,我才沒說。”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見麵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若是沒有發現你就是多年前的那個被將軍府送出家門的長風郡主,我也不會跟你去到玉棠山莊。”
他的此番話,令她的麵頰莫名地泛紅發熱,這是在逼著她不再清醒。
“你是如何知道的?”南之依舊是窮追不舍。
“小之……”
“你說還是不說?”心思一時地變得混亂,她憤憤地轉過的頭,瞪大了圓圓鼓鼓水汪汪的眼睛。
“你真的要聽?”木兮挑眉。
“對。”她就不信,木兮這家夥,就真的那般的料事如神。
“你出生的時候,我也剛好在場。”他緩緩地飲了一口清茶,“那個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了你的身子,你的脖頸後側,有一個百合花一樣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