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是……”
南之剛剛推開了父親房間的大門,嚇得匆匆忙忙就退後了一步。她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抑或是在做夢,還不由自主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隻是那一大屋子的人,三個兄長,錢姨娘,南溪,南堯,還有南緋,除了之恪和南香那兩個小家夥,兄弟姐妹們此刻全都圍在了父親的房裏,唯獨錢姨娘死死地跪在父親的床前,其餘的人一聲也未出,氣氛之壓抑令人懼怕。
或許是因為心靈感應,南之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什麼,默不作聲地站到了之揚中長的身側,微微地側過頭去給他使了個眼色,卓之揚則微微地搖了搖頭。
卓雲天的麵色有些慘白,因為身體上還有多出尚未愈合的口子,他雖然已經可以下床溜達,表麵看上去一切自如,但是他的呼吸依舊是有一絲的粗重,顯然,他的身子還是極為不適的。
“怎麼回事?”南之見父親的雙目緊閉,又見南溪那家夥有意無意地用那雙似乎是在求助的雙眼朝自己的這裏撇著,更是十分的不解。為了確認她心中的猜想,她終於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朝之揚那裏歪過了頭。
“風水師傅。”卓之揚微微向她比了個口型,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人呢?”南之微微蹙眉,“他不是已經被害了嗎?”
母親個柳姨娘兩個人此刻大抵還在司徒府裏,錢姨娘如今也已經自身難保。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鬧出事情。
“將人帶上來。”
低沉沙啞卻不容置疑的聲音,緩緩地從卓雲天的口中說出。
不出所料,五花大綁的,又是那張曾經令她看上去十分惡心的臉。
“將軍饒命!郡主饒命!”
曾經他那般的模樣就已經十分的讓她惡心,如今他這般判若兩人的求饒的模樣,卻更是另她反胃。
“說說吧……”卓雲天此番微微的睜開了眼。漆黑的眸子仿佛藏著上萬把的尖刀,一隻一隻地朝他射來。
這是南中大將軍!這是曾經率領過千軍萬馬取下過無數人的首級的殺人不眨眼的南中大將軍!老天爺,他此番究竟是得罪了誰?
“大將軍,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哪裏敢誣陷郡主,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實話實說?”
“將軍,是芳兒的錯,芳兒不應該聽信外麵的謠言……”
“你住口!”
卓雲天許是氣極,絲毫就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
“我隻想問問這位大師,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你不是已經被人滅口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裏?我此番在外麵抓到的人,又是誰呢?”
卓雲天的麵色一點點的變得慘白,不顧風水大師身子不住的顫抖,他依舊咬緊了牙關逼問。
“當初你說長風郡主是克友克親的災星,那我問你,現在將軍府裏,究竟有何人遇到了危難?又有何人喪命?”
他的語調越說越高,卻也越發的淩厲。按照他以往帶兵的經曆,這樣的人跪在他的麵前,他本是看都不會看的。
“將軍饒命!”
曾經在街市上麵無比未等的人仿佛早在自己在昭原城外被人困住的那一刻,就早已料到了事情的結局。可是此刻他又是萬分的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在見到卓將軍的前一刻,就早早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他沒有想到不過是一個莫須有的謠言,一個連長風郡主本人都不大在乎的謠言,竟然會值得他追根問底的去審,去查。沒有想到自己這般,竟然白白地搭盡了自己的一事英明。
“是小人當初說話的時候太過偏激。小人從業多年,可是也總有一時的失誤,小人該死,竟然不經意間破壞了郡主的名聲。”
那人一邊哭著一邊喊著,早已沒有了以往的姿態,活脫脫一副爛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