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暖陽靜靜地灑在樹上,這樣的陽光既不刺眼,也會讓人覺得無比的溫暖。人們大多喜歡自然也是有原因的,這樣好的一個天氣,這樣好聞的泥土的香氣,這樣漂亮的一片翠綠,又有誰會不喜歡呢?
凝霜沒有如約前來,至少等了這大半天的功夫,南之那般大的胃口此時不停地吃著喝著都已經活活將自己撐了個半死,卻硬是沒有等來凝霜的影子。東廂房的暖閣外麵種著一片不大不小的油田,陽光之下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這個地方離院子正中央的戲台子遠些,也比較安靜,不同於藍荷軒此刻的紛紛攘攘,寧靜的下午,在這裏小憩上片刻,當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聞著那個她從小到大都十分喜愛的油菜花的味道,淡淡的,無比的清香。呼吸清淺,她猛然間想起了之前從西洲拜別師夫回來的時候,曾經取了不少的好看的戲本子來。因為那戲本子上的好看的戲碼實屬難得,數量也十分有限,隻有薄薄的五本。
南之她自然懂得那細水長流的道理,所以即便是到了現在,她還沒有完全看完。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南之一股腦從廂房的床榻之上彈起了身子,嚇的紫竹頓時一個激靈。
“郡主,您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做了個夢?”
“沒有沒有。”卓南之十分直接的搖頭,“紫竹,你先留在這裏等我回來,我且回去取個東西。”
“有什麼東西那麼重要,非要現在去取?”紫竹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
“既然都要去取了,那自然是十分重要。”
南之的行動一向機敏,不過兩句話的功夫,她就已經重新穿好了鞋子。
“若真如此,那郡主現在這裏歇著,奴去幫你取來便是。”
“不必了。”南之揮手。
那東西,除了她本人,怕是還真沒有人會知道究竟被她藏在了何處,紫竹她固然好心,可又如何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呢?
這會子正值午後,客人該到場的基本已經到場。按照母親的安排,此刻他們多半已經各自找了上號的廂房休息,隻等著到了晚間的酒席之上盡情的狂歡。
戲台子那裏倒是還有些人,這個時候會頂著那不小的太陽,留在那裏的,多半都是些戲癡了。走過戲台的時候,南之還十分疑惑地朝著台子的正中央瞧了又瞧。一如她所料,南緋此刻不在那戲台子的下麵,那麼那個叫林生的,十有八九也已經退場,不知去向。
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她隨手從桌子上麵拿了一串果子塞到了嘴裏,繼續向前。
“小之!”
慕青和慕唐二人大老遠的見到了她,急忙加快了腳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兩位師兄這個時候怎麼不好好地找個地方休息,在這裏待著又有什麼意思?”
“小之。”慕青的語調帶著意思的匆忙,他有些急切地上前了一步,“你見到了墨生沒有,我從中午到了現在就不曾看見她的影子了。”
“墨生?”
南之聽聞皺起了眉毛。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自己同那許大人閑聊了幾句,她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墨生的蹤影。早就已經聽墨生說起,她自認為她的身份,還不能夠那般的大大方方去見她父親的朋友,南之倒是也能理解。不過那時她也沒有想到,林墨生這個家夥,躲起人來,竟然也會如此之快。
“兩位師兄這是擔心的過了頭了,不過就是這麼大的院子,她又能到哪裏去呢?說不定她不過是嫌這外麵的日頭太曬,又是覺得這戲台子上的戲有些無味,便跑到什麼地方兩塊去了。”
“你真的確定墨生她不會遇到什麼意外?不知為何,我這心裏頭的預感,總是不怎麼好?”
“放寬心吧,她能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南之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師兄啊,說起來,這大半年裏,你一天到晚的說自己心中的預感不好,可是林姑娘不是還好端端地待在我的身邊?你又何必如此著急。”
“這……”
慕青和慕唐二人聞言,也是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
南之這話說的倒是沒有什麼誇張,也許是失而複得的東西太過於珍貴,以至於他們時不時地睜開眼來,就等不及地想要確認,自己還是不是那個幸運的可以將那人握在手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