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的汾酒當然是老的,菜也精致,光是一道活鯉三吃——幹炸奇門、紅燒馬鞍橋,外加軟鬥代粉,就已足令人大快朵頤。
閻鐵珊用一雙又白又嫩的手,不停的夾菜給陸小鳳,道:“這是俺們山西的拿手名菜,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在外地他奶奶的真吃不著。”
陸小鳳道:“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
閻鐵珊笑道:“俺本就是個土生土長的土人,這幾十年來,隻到泰山去過那麼一次,去看他奶奶的日出,但是俺看來看去,就隻看見了個大(又鳥)蛋黃,什麼意思都沒有。”
他一口一個“他奶奶的”,也好像在盡量向別人證明,他是個大男人、大老粗。
陸小鳳也笑了,他微笑著舉杯,忽然道:“卻不知閻總管又是哪裏人?”
旁桌立刻搶著道:“是霍總管,不是嚴總管。”
陸小鳳淡淡道:“我說的也不是珠光寶氣閣的霍總管,是昔年金鵬王朝的內庫總管嚴立本。”
他瞬也不瞬的盯著閻鐵珊,一字字接著道:“這個人大老板想必是認得的。”
閻鐵珊一張光滑柔嫩的白臉,突然像弓弦般繃緊,笑容也變得古怪而僵硬。
平時他本來也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可是陸小風的話,卻像是一根鞭子,一鞭子就抽裂了他幾十年的老瘡疤,他致命的傷口又開始在流血。
陸小鳳的眼睛裏已發出了光,慢慢的接著道:“大老板若是認得這個人,不妨轉告他,就說他有一筆幾十年的舊賬,現在已有人準備找他算了。”
閻鐵珊緊繃著臉,忽然道:“霍總管。”
閻鐵珊冷冷道:“花公子和陸公子已不想在這裏呆下去,快去為他們準備車馬,他們即刻就要動身。”
不等這句話說完,他已拂袖而起,正準備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去。
可是他還沒有走出門,一道冷冷的聲音從下麵宴席傳來:“閻老爺何苦離席呢!如此熱鬧的是不解釋清楚,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不同意的吧!”
剛把內傷平息的葉空一臉詫異的看向叫喊著,這個劉虎不會剛剛和他打架打傻了吧?
就這點人也敢叫著要閻鐵珊交代沒看到底下那群人都在裝傻嗎?
突然一股恐怖的氣息席卷在樓閣中任意一個角落。
閻鐵珊慢慢的轉過身來,眼中露出一抹濃重的殺機,沉著臉看向發聲處的劉府一桌:“劉家小兒,你敢把剛剛的話給我再說一遍嗎?”
完全沒有理會這滿樓的層層殺機,穿著一身錦衣,身材高大,麵容方正的劉虎睜開了微閉著的眼睛,一道攝人心魄的目光從他眼中露出,除了劉府一桌外,其他人都一陣心悸,“不管是兩遍還是三遍,都無法擺脫這些事實,還請閻大人解釋清楚為好,免得讓大家誤會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哈。”此刻閻鐵珊反到大笑起來,“好好好。好一個劉虎,不愧是劉家之虎,反倒是養虎為患了。”
閻鐵珊眼睛一眯,夾雜著滔天凶光,掃視了樓閣內所有人:“除了劉府,你們也是如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