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兩三歲時,曾有四五個小孩,穿花衣、戴金釵,和我一起玩。

他們都稱我為弟弟,好像很喜歡我。

我稍大時就不見了。

後來我把這事告訴了先父姚安公,他沉思了好久,恍然道:“你的前母恨沒有兒子,曾叫尼姑用彩絲線拴了神廟裏的泥孩來,放在臥室裏。她給每個泥孩都起了小名,每天都供果品等給他們,和養育孩子一樣。她去世後,我叫人把這些泥孩都埋在樓後的空院裏。肯定是這些泥孩作怪。”

擔心今後鬧妖,打算把泥孩挖出來,卻因年頭長了,已記不起埋在什麼地方了。

前母就是張太夫人的姐姐。

有一年的忌日,家祭之後,張太夫人正在睡午覺,夢見前母用手推她,說:“三妹太粗心了,怎麼能叫小孩玩刀。”

張太夫人吃驚地醒來,發現我正坐在她身旁,玩著姚安公的革帶,掛在上麵的佩刀已被拉出刀鞘來。

由此才知道靈魂回來接受祭祀,確有其事。

因此古人說侍奉死人就像侍奉活人一樣。《閱微草堂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