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珩把水接了回來,在火堆上架了幾根粗木頭,搭了個臨時的架子,把鐵盆架在上麵燒水,眼看著水就要燒開了,一邊的向大哥也正忙著,他在做著拔箭的準備,因為太黑了,所以在八皇子宇轍身邊又生了一堆小火,照得更加亮堂了。
“宇珩,水燒開了嗎?”向大哥可能已經做好準備了,扭頭向宇珩問道。
“快好了。”宇珩用了要小木枝在火堆裏撥了撥,讓火勢更猛了些。
“燒好了就端過來。”向大哥說,想了一想又叮囑了一聲:“小心點,剛燒開的水很燙,小心燙傷了,八皇子就缺人照顧了。”
“嗯,我會小心的。”宇珩輕應了聲,一點也不敢怠慢,看著水麵開始冒著細小的泡泡了,又趕緊地把火撥旺了些,直到完全燒開。
她小心翼翼地尋了些老樹皮和樹葉,鋪在鐵盆子的邊沿,隔了一層熱,才伸手去端起來。
“水好了。”她把燒開的水端到向大哥的旁邊,提示著他。
“好,就放這兒,你過來,扶著八皇子,我一會會把箭撥出來,然後立刻敷上這些藥,你看著點他。”向大哥朝著一邊早已準備好,已經搗爛了的藥材說道,爾後才抬頭看著宇珩,用眼神詢問著她。
“嗯,你放心,我會扶好他的,你放心地處理吧。”宇珩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要是有個差池,是分分鍾要人命的啊!
向大哥點了點頭,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來一塊質感挺好的一塊小碎布,往鐵盆裏一丟,浸泡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撈了起來,弄幹了一點才把手放到箭上,深吸了一口氣,手上一用力,生生把箭拔了出來,血濺得到處都是。
八皇子宇轍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驚醒了,悶哼一聲,麵如死灰,大滴大滴的汗直往下滴,奄奄一息,看得宇珩一陣心驚膽顫,生怕萬一有個不測。
“八哥,八哥,”宇珩輕喚著他,試圖把他的意識留住:“你怎麼樣了?”
明明心知肚明他是非常不好的,卻還是要問問他,好讓他思考。
向大哥沒有空去看此時八皇子宇轍的神情,把箭拔出來後,他趕緊把那塊小碎布在傷口上擦了擦,見傷口仍然冒出大量的血來,眼疾手快地一把把準備好的藥物敷了上去,在傷口上按了好一會,才找來東西把藥物固定起來。
“好了,剩下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向大哥把碎布放入水中,擰幹了弟給宇珩,示意她幫他擦擦臉上的汗水。
隨後他便捧著鐵盆出去了,順便把那隻捉到的小兔子一齊帶出去處理了。
宇珩聽到向大哥說讓八皇子宇轍看自己的造化,心早就亂成一團了,什麼都思考不到,她還在緊緊地抱著他。
“八哥,八哥,你應應我呀。”她一聲一聲地呼喚著,但八皇子宇轍就是緊緊地閉著眼,就剛才拔箭時疼醒了下,現在又睡過去了。
還好他有微弱的呼吸在,不然宇珩都要懷疑他已經去了,她連聲音都哽咽了,身體也在微微地發著抖,萬一他熬不過去,那麼以後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八哥,八哥,箭已經拔出來了,為什麼你還不醒來看我一眼啊?”
“八哥,八哥……”
宇珩喊了一聲又一聲,懷裏的人終於又動了動。
“宇珩……“他的聲音還很虛弱,就連抬起手來摸一摸她的臉蛋他都辦不到:“你好吵。”
“誰叫你不理我啊!”聞言,宇珩就哭了起來,嚶嚶的聲音傳入八皇子宇轍的心裏:“我不吵你就不理我了。”
“傻瓜。”宇轍微微閉著眼,氣若遊絲:“我怎麼舍得死,我死了你怎麼辦?”
“八哥,都怪我,你才會變成這樣。都怪我。”
“誰說的,你沒事我才會放心啊。”宇轍盡管連呼吸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氣,卻非要給宇珩解釋:“要是你受傷了,我會心疼死的,還好,我可以幫你受著,從小我就不舍得看你受到一點點傷害,你知道嗎?”
“知道,我都知道的。”宇珩早已經泣不成聲:“我從小就最喜歡八哥了。”
“恐怕我的喜歡和你的喜歡不一樣。”宇轍非常虛弱,還是嘮叨著告訴她:“我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是想要和你成親的那種喜歡。”
宇珩聽他這麼一說,臉上飄起了兩朵紅雲,瞬間就感到害羞起來,她低頭不敢看八皇子宇轍,默默地在心裏問自己,如果要和八哥成親,自己怕是原意的。
“我想一直和八哥在一起,如果要成親,我也是願意的。”宇珩羞怯地回應他,喃喃說道,一想起他可能會熬不過來,又說了一句:“但是你要答應我,你要快點好起來,好起來了我就和你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