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大結局(1 / 3)

墨言沉吟片刻,開口道:“蒼冥,你先出去看著重奎。”

蒼冥重重的哼了一聲,把女兒牽走,來到大殿外。

殿內就隻剩下墨言和洪儒文兩人,墨言已經決定,如果洪儒文再敢有半分逾越之舉,定然將其斬於劍下。洪儒文現今已經成了無足輕重的人物,便是就死在此地,也不會有任何人多說半個字。

但洪儒文的表現出乎墨言意料,他在殿中再無旁人的時候,也依舊向墨言行了大禮,他俯身於地上叩頭,叩拜之後,聲音幹澀道:“我想要和師叔單獨說話,不是有什麼非分之想……隻是,隻是那些醜事,我……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墨言一怔,他從未見過洪儒文如今天這樣規矩,便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洪儒文的喉頭抖動了兩下,實在覺得難以開口,可是如果不開口,自己就會永遠失去最後的親人。他已經沒有了父親,沒有了師叔,沒有了往日的那些朋友,不能夠連最後的屬於自己的人也失去。

他深深吸了口氣,痛苦的閉上眼。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緩緩地講述了起來。

“五年前,父親被囚水晶宮,漣弟就變了樣子。我知道他這些年來,對我一直不滿,但他沒有別的選擇,所以處處曲意奉承。但自從……自從……”洪儒文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新婚之夜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親眼看見自己的伴侶去勾引旁人,實在是太無顏麵。

他不想在蒼冥麵前提起此事,最後的一點點尊嚴讓他選擇單獨找墨言說這些。

可現在那些話就在口頭,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終他歎了口氣,選擇對墨言也隱瞞這件事情。

“自從當日大婚之夜,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之後,我和他的間隙就更深了。他本就身體不好,我還因為那天的不痛快打他一頓,最終釀成今日的禍事。”

墨言靜靜的聽著,這樣的結果早他早已料到,前世是自己遭洪儒文唾棄,今生卻是白漣。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麵前的這個人,修真二十年,但卻連最基本的去偽存真都做不到。隻看得到表麵浮華,最終吃虧的也是他自己。

“我不會出手救他!”墨言淡淡的道,“這是你的事情,不論他出了什麼事,當由你負責。”

洪儒文低下頭,半晌無話,墨言就靜靜的看著他。

接下來的事情,洪儒文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那些話說出來,是最最打自己臉的,但他前來此處,不就是為了求墨言幫忙嗎?

洪儒文喉頭抖動了兩下,道:“他……他大概是徹底厭煩我了,又可能是想要解脫。在師叔你們離開昆山的同一天,他也走了,本來我想著他既然要分開,那也就隨他。但後來我才知道……他前去了外公金家仙園,想要偷盜血果,解開血契。”

“我直到那個時候,才明白他原來是逼不得已才跟我在一起。原以為他多少對我有點情意,隻是近年來我時運不濟才對我翻臉。卻原來,他寧願甘冒大險,也不肯回來和我一起過……”

洪儒文的聲音越來越低,想起當年初見白漣,對方溫言軟語;想起自己千裏護送他前去金家,一路上情意綿綿,那個時候洪儒文還著實苦惱過白漣和墨言到底該選誰。

但不過短短十年,他就被摔得頭破血流,終於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這兩人,都不愛他,都輪不到他來選。

“金家聖地何等森嚴,白漣一去便被抓了起來。我曾經去金家相求,讓金老爺子放了漣弟。但如今我人微言輕,金家的大門都進不去,更不用說同金老爺子說上半句話了。我尚未進門便被門童趕了出來,我……我找不到任何地方,想來想去,隻有師叔你可以幫我說一句話……”

洪儒文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感覺一陣陣火燒,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以這種方式來求墨言。

“我不知道漣弟他是怎麼想的,如果他實在是不願意和我一起,我……我也認了。我願意將我體內他的那滴血給他,就此兩不相幹。”洪儒文道,“我出生就沒有母親,連自己的仙葫也沒有。五年前沒了父親,往日的昆山朋友,如今都各個疏離。不論如何,這五年來,漣弟一直陪著我,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總歸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是我最後一個親人,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墨言沉默不語,想起前世自己受洪通天苛責,洪儒文也多有回護,直到——自己懷孕,有了別人的孩子,他就此決裂,並且下手更加狠毒。

在重生回來的第一天,他見到洪儒文的時候,恨得心都擰了。

然而此刻,他再看洪儒文,聽他講那些或難堪,或糾葛的事情時,卻反而心若止水。

前世看不清這個人,是因為太過關注,離得太近。

此刻遠離這個人,倒沒有半分情緒波動,反而看的更加清楚。

墨言停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忽問道:“若是白漣,懷了別人的孩子呢?”

洪儒文一怔,斷然反駁:“不!不可能!他,我不會識人不明到如此地步……我……”他忽想起新婚之夜所見的那一幕,又猶豫起來,他眼中一片迷茫,過了半晌道:“不……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寧願他去死……不,不能死……我不知道!”

墨言在心中歎了口氣,他站起身朝外走。

洪儒文這個忙,他不打算幫了,正所謂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他和白漣之間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白漣是死是活,將來和洪儒文到底如何,也同自己無關。

墨言朝著門口走去,他以為洪儒文會過來糾纏不休,他甚至懷疑洪儒文會拿出什麼來要挾自己,但直到他走出落日殿,殿中的洪儒文都沒有發出半絲響動。

殿外蒼冥在教女兒如何用劍,身形矮小,帶著嬰兒肥的重奎正在認真的學著父親的姿勢,一招一式的比劃著。

兩條龍的脾氣都不好,急躁處兩人又化成龍身對打,但當看見墨言出來後,還在對掐的父女立刻停下手中的事情。

蒼冥迎上來,有些酸溜溜的問:“怎麼,你那個師侄還賊心不死呢?”

墨言白了這條老龍一眼,笑道:“他比你差太遠,要喝醋也輪不到他吧?”

蒼冥微笑地看著墨言,過了一會兒道:“我覺的你不妨走一趟,金家仙園離這裏也不遠,來回也就十多天。”

墨言一怔,看向蒼冥:“你都知道了?”

重奎在一旁不失時機的出賣老爹:“爹爹,剛剛黑龍和我一直在偷聽來著……他還說這是練習道法……哎呀!”

重奎的腦袋被蒼冥狠狠的敲了一下,捂住腦袋跑到了一旁。

蒼冥道:“我們以後的時間還很長,反正不在乎多耽誤這十多天。要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就算了,現在既然知道,將來不免會想起。我可不想回魔宮後,你還有精力想起別的人別的事情!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我帶著你速去速回,早點拋掉最後一個包袱,安安心心的跟我回魔界!”

墨言挑眉看著蒼冥。

蒼冥被這種眼神看得心虛,最終老實交代:“其實我也想要看看金家仙園有沒有什麼聖藥,能夠治好你肚子上的傷口的,我可不想做到一半的時候又出茬子……”

墨言的臉刷的一下紅到脖梗深處,他現在因為受傷頗重,定力修為都有所下降,往日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模樣難以找回,反倒是臉色輕易的就暴露了他的內心。

蒼冥的唇貼近墨言的耳垂,低聲道:“或許金家仙園還有別的好東西……”

墨言當然知道那“好東西”是什麼,當年白漣還曾經那這東西準備陷害自己,當日蒼冥可是躲在自己袖子裏,迷煙都盡數吸進去了。

“不……不行!”墨言有些焦躁了起來,就是普通狀態下的蒼冥,都能夠讓自己有些吃不消,要是再加上點金家聖藥,自己怕是一千年都別想下床。

隻不過他這句“不行”說得時候有點心弛神蕩,聽起來非但不像拒絕反對,反而像心中有些期望之下的羞惱。

蒼冥將重奎和滅世鯊留在落日崖,自己帶著墨言,朝著金家仙園疾馳而去。

洪儒文修為和蒼冥相比天差地別,等他趕到金家仙園,在外麵求見的時候,蒼冥已經把想要的東西都盡數要到手了。墨言身上的那些傷口,也在金老爺子所贈送的傷藥下迅速愈合,便是再有此等傷口,也不用擔心。

墨言簡單的和金老爺子說了一下洪儒文想要過來求見的事情,但他並沒有提議讓金老爺子給兩人解開血契。

這是墨言和金參商當初在青雲門的時候,對於白漣的最後歸宿的討論。如果白漣不死,洪儒文當然是金老爺子最滿意的歸宿。

當金老爺子再次聽見洪儒文在外求見的時候,終於看在墨言的麵子上,肯見他一麵了。

金參商聽說了洪儒文的來意,並不打算鬆口,洪儒文懇求半晌無望,終於也心灰意冷,不求要回白漣,更不敢奢求就此解開血契兩人橋歸橋路歸路,他隻懇求能夠在臨走前見白漣一麵。

金參商對洪儒文的這個要求沒怎麼為難,他命人招待洪儒文吃了一頓後,就讓白漣的一個表哥帶著他前往囚禁白漣的地方。

待洪儒文走後,金家的三子金若水不忿道:“父親難道忘記了那姓白的小子,是如何吃裏爬外,竟然想要偷入仙園,偷出血果的嗎?”

金參商沉吟不語,半晌之後,他聲音微顫,道:“就算是他有千般不好,終究是我的骨肉。我給他最後一個機會,他若有半絲悔改之意,就放他一馬吧!若是他依舊執迷不悟,那……隨你處置吧!”

金若水不明白金參商這句話的意思,他還記得一個月前白漣偷偷前來,勾引了自家的表侄,借機跑到仙園中去,還未靠近血果就被抓到的事情。他看向自己的父親,卻見到金參商似乎又年邁了幾分,修仙之人竟然長出白發。

金若水想到“隨你處置”四個字,心念微動。他就此告辭而出,送走了墨言和蒼冥後,就帶了金家其它子侄,悄無聲息的朝著囚禁白漣的囚室走去。

金家仙園的囚室中,白漣身穿紅色錦袍,頭發鬆鬆的在腦後挽了個髻,這裏說是囚室,倒與其它的房間布置無異。

寬敞的大廳,幹淨的床榻,以及四壁擺放的古玩珍器,將這個囚室裝點的比凡間富戶的寢室更加堂皇。

白漣坐於桌前,凝眸看著大門處那一道淡淡的金色屏障。

他曾經數次想要出去,但卻都被那屏障所阻隔。

白漣歎了一口氣,對於這樣的結局實在是不甘心。

自從那日新婚之夜,被洪儒文撞破自己在海邊的醜態後。洪儒文對白漣的態度就變得異常惡劣,任憑白漣怎麼委婉奉承都沒用。

非但如此,甚至洪儒文還會在氣惱至極的時候,出手打他。

白漣算是徹底的明白,他沒有辦法再在昆山生活下去了。他想過數次要逃跑,但無奈兩人已經定下血契,如果自己背叛,就會渾身爆裂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