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雪很美,到底有多美?丁大韋也說不好。丁大韋曾經用過很多形容女孩子美的詞彙,比如:國色天香、貌若天仙、婀娜多姿、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嫋嫋娜娜,可是他感覺這些形容女孩子美的詞都不準確。
丁大韋私下裏卻很願意把夢雪比作芙蓉花。然而,這朵開在他心中的芙蓉花,卻在一個月色籠罩的夜晚,瞬間就在他的心中凋謝了。
丁大韋想起了那個夜晚,也就是在快放寒假的時候,他的好哥們老明子悄悄地對他說:“夢雪跟李剛好上了,我看見他們倆一塊去看電影了。”
開始丁大韋不信,他覺得李剛愛著的是比他們低一年級的女生,這是李剛親口說的,他怎麼能忽然又愛上夢雪呢?真是不可思議!再說夢雪也不是那麼隨意能愛上別人的那種女孩。
可有一天傍晚,丁大韋在街口理發館理完發準備往外走時,他無意中看到了夢雪,夢雪正跟著李剛向小鎮外走去,兩個人有說有笑很是親熱。
丁大韋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些年來,丁大韋雖然沒有直接向夢雪表白過愛她,可丁大韋想,自己對她從小到大點點滴滴的愛,已有足夠的理由證明自己是愛她的啊!
這點,夢雪心裏恐怕也非常清楚,她到底是怎樣想的?怎麼能這樣?他不由得跟了上去。在走過鎮上俱樂部的時候,他看見夢雪和李剛一塊下了路基,走進了一片楊樹林裏。
這片楊樹林丁大韋是熟悉的,那還是他們上初中時,學校組織的植樹造林,在一片坑窪的土崗地上植出來的樹林。那一棵一棵的楊樹,長得高大挺拔,現在都有碗口那麼粗了。
使他值得驕傲的是,其中有兩棵還是自己和夢雪、李風雲一塊種的。那次植樹節,丁大韋特意撿了兩棵很粗很直的楊樹苗,他挖樹坑,夢雪和李風雲抬水澆,最後把那兩棵楊樹栽好。
丁大韋、夢雪和李風雲還給那兩棵楊樹起了名字,一棵叫“願望樹”一棵叫“棟梁才”,寓意是要好好學習,許下願望,將來做一個國家有用的棟梁之才。
他這樣想著,腳已悄悄邁進了樹林。現在正值寒冬,楊樹上的葉子大部分都以落盡,顯得光禿禿、赤條條的,偶爾也有一些零零星星發黃的枯葉還在樹枝上飄著。
丁大韋悄悄地跟在李剛和夢雪的後邊,他們走,丁大韋也走;他們停,丁大韋也停。此時的他,就像是什麼電影裏演過的那個特務。丁大韋想:我要看看他們究竟幹什麼?他們到底好到了什麼程度?他們真是能保密,都到了出外約會的地步了,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嗨!”真傻啊,真愚癡啊!丁大韋打著自己的頭,要不是老明子跟我說,我還傻乎乎地蒙在鼓裏!他甚至還這樣想,夢雪啊,夢雪,你知道我心裏是多麼地愛你嗎?你怎麼能這樣?怎麼竟能和李剛好上!
丁大韋一邊想,一邊跟蹤著。他忽然發現,就在一顆高大的楊樹下麵,他們停住了,那棵高大的楊樹好像就是自己和夢雪還有李風雲種的那顆“願望樹”,丁大韋趕緊爬在了一個小土包的後邊。
爬在那裏,丁大韋一動也不動,好像自己是在盯著一對獵物,他一點也不敢弄出什麼動靜,哪怕隻發出一點細小的聲音,那獵物就會警覺地跑掉似的。
這時,他突然感覺有些後悔,他不該這樣跟蹤一對戀人吧?他覺得自己的行為很不雅,不但不雅,甚至還有些卑鄙!自己怎麼能幹出跟蹤一對戀人的事兒呢?這樣的行為是不是有些不道德!
不管這些了,他要看看夢雪到底能怎麼樣?他還要看看李剛那個靈魂肮髒的家夥到底能把夢雪怎麼樣?他爬在小土包下,像個狙擊手,僅僅露出了半張臉和一雙瞪得很大的眼睛,並且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
月亮很圓,把楊樹林照得透亮。借著月光,他能清晰地看見夢雪那白皙害羞的臉,還能看見她笑彎了的眉毛和那好看的大眼睛。他甚至能看見夢雪一笑露出的潔白的牙齒。
他覺得夢雪真得很美,她臉色紅潤,身才苗條,穿著得體,還有她凸凸的胸脯,處處都彰顯著青春期女性的成熟和魅力,夢雪身上的每一處都能使他深深的陶醉。
丁大韋覺得,夢雪的美是無法用語言和文字來形容的,他圍著一個大紅的圍巾,在柔和皎潔的月色下,紅得像花兒般鮮豔。
他看見,李剛好像在給夢雪說著什麼,夢雪用親切明亮的眼睛看著李剛,臉上綻放著幸福甜蜜的笑容。
一會兒,月亮鑽進了雲裏,楊樹林馬上暗了下來,丁大韋使勁睜大了眼睛,雖然看得不是那麼清晰,但還是能看到他們的身影和輪廓。這時,李剛和夢雪根本不知道小土包後邊有人,有一雙火辣辣的眼睛正在監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