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家,就渴盼著家裏來信,想知道些家裏的情況。可給家寫了信都好長時間了,到現在都沒有回。
丁大韋學習很緊張,也很刻苦。過去想學沒有條件,現在好了,這麼好的大學,這麼好的老師,不用幹活,一心讓你學習,要是再學不好英語還能說什麼?為了學好英語,他經常到學校圖書館裏去學習,他已占下圖書館一個僻靜處,每天都按時到那裏去看書。
這天晚上吃罷飯,他早早就到了圖書館,打開英語課本,很認真地背著單詞,他覺得死記硬背的方法雖然很笨,卻是學好英語的一條捷徑。對這一點,他是深有體會的,這次能考上大學,就是靠死記硬背才考上來的。
他先是默默地背了一會兒單詞,又開始琢磨起語法來了,他覺得自己死記硬背單詞還行,就是有些語法弄不明白,總是迷迷糊糊的,他正低頭琢磨著語法,這時唐曉霞走了過來,坐在他的對麵,微笑著用手輕輕敲了一下桌子,說:“這麼用功啊?”
丁大韋抬起頭,看是唐曉霞,不好意思地一笑,說:“哪裏,底子太薄,這新學的語法就是弄不明白!”
“這樣啊?”唐曉霞很自信地給丁大韋說,“語法嗎?不用怕,哪裏不明白?我來告訴你!”
“是嗎?”丁大韋高興地說。
唐曉霞走過去坐到丁大韋身旁,幫他學習起語法來了。她教得很耐心,丁大韋聽得也很認真,唐曉霞針對丁大韋不懂的語法,還舉例來說明,使丁大韋不用費力就聽懂了。高興地丁大韋一連說了好幾個謝謝!
唐曉霞微微一笑,揚起她那好看的臉,風趣地說:“Miner(礦工),不用客氣,有什麼不懂,盡管問我,別的不敢說,學英語我自認為還行!”說完,她給丁大韋笑笑,說,“我去借本書,得回宿舍了。”
丁大韋站起來,很禮貌地說:“好,你去吧,我再學會兒!”
唐曉霞去借書去了,丁大韋看著她轉身走去的背影,感覺心裏充滿了甜蜜。
丁大韋看著唐曉霞剛教會他的英語語法,他覺得唐曉霞很聰明,這麼難的語法她怎麼一學就會啊?他學著語法,學著學著,他不知怎麼又想起來爹的腿,爹的腿現在怎麼樣了?出院了沒有?他這樣想著,覺得心裏亂亂的。他看了會兒英語書,就走出了圖書館。
秋天的夜晚非常的涼爽,學校的草坪邊,小湖旁還有人在散步。丁大韋想,自己得趕緊回去了,這些天由於他回宿舍晚,宿舍裏有的人已經表現出不耐煩了,因為他回去要開門,要上床,特別是要把床弄得吱吱嘎嘎地響,一定影響了別人的休息。
他加快了腳步,當他走進宿舍大樓的時候,宿舍管理員劉姨叫住了他,說:“同學,你是幾號房間的?這裏有204房間的兩封信,麻煩你給捎上去?”
丁大韋接過信一看,一陣驚喜,說:“是我的!還是兩封!”丁大韋有些激動,他一蹦一跳地跑回了宿舍。
進到宿舍,大家都已經睡了,隻有他下鋪的劉磊還沒睡,他正躺在床上,就著自己的小床頭燈在看小說。丁大韋小聲說:“沒誰呢?”
劉磊看著小說,從鼻子裏“嗯”了一聲,繼續看他的小說。
丁大韋趕緊上床,迅速地脫了衣服躺下,並打開床頭燈看起信來。第一封信是弟弟小偉寫的,字跡歪七扭八地寫了一大張:
哥,你的來信收到了,因不會寫信,一直沒回。娘一直吵我,叫我給你寫,寫了好幾天才寫好。爹出院了,腿還打著石膏,不能下地,隻能在床上躺著。這些天他有些便秘,可能是總躺著鬧的,拉屎吧又拉不下來,每天哼啊嗨的,著急了逮誰罵誰,嚇得我吃罷飯躲他遠遠的,睡覺時才溜回家。
娘躲不開,每天遭爹罵,娘有辦法,就是憋住氣兒不吭聲,隨他罵,罵一會累了,他就呼呼地睡了。
你走的第三天,姐從農場回來了,還跟著姐夫,姐夫現在越看越不好看了,切,還說當過兵,我看就不像,可姐硬說他當過,我看當過兵也是個叛徒,你看他那三角眼,尖嘴猴腮的樣,長得就像個叛徒!
哥,他太小氣了,到醫院帶來了幾個爛蘋果,還有兩瓶酒。他不怎麼說話,隻知道傻站著,跟個木頭似的!姐說是回來看爹的,實際上也就是打了個貓,給爹說不了幾句話就又要走。
爹說幹啥剛回來就走?姐說這兩天正辦返城的事兒,說姐夫是在市裏的工廠上班,她也要調到市裏去,現在費了好大勁兒才找到關係,辦這事兒,得抓緊,現在農場市裏兩頭跑,跑得慢了指標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