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韋一路上想著參加李剛和夢雪婚禮的事兒,不覺就到家了。
娘正在廚房做飯,迷迷糊糊地看了丁大韋一眼,突然說:“呀!怎麼是大韋啊?”
丁大韋說:“娘,國慶節不上課,我回來看看爹!”
娘高興地說:“我說這眼怎麼一直跳,原來是俺兒回來了,快進屋。”
大韋進屋見爹在床上坐著,抻著脖子朝外看,就叫了一聲:“爹!”
爹一邊答應一邊說:“你咋回來了?”
丁大韋說:“爹,我回來看看你,你的腿好些了沒?”
爹指著打著石膏的那條硬邦邦的腿,說:“好多了,再過一段時間醫生就叫拆石膏了。”爹又說,“學校沒課啊?”
丁大韋說:“國慶節學校沒課。”
爹高興地說:“要不是自己的孩,誰這大老遠來看我啊!”
娘說:“還是啊,你就知足吧?整天罵罵咧咧地瞎著急!”
丁大韋說:“爹,我給你買了一條好煙,還買了一瓶酒。”
爹說:“買那幹啥,盡亂花錢!”
正說著,弟弟小韋從外邊跑回來了,進門就喊:“娘,我餓了!”
娘說:“恁大個孩子,每天就知道吃,吃!”
娘還沒說完,弟弟就看見了丁大韋,高興地喊了一聲:“哥,”往前一蹦就摟住了丁大韋的脖子,他邊摟著丁大韋的脖子邊說,“哥怎麼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呢!”
丁大韋說:“快鬆手,脖子叫你勒斷了。”說著,丁大韋從衣袋裏拿出了一支金星鋼筆,說,“給你,真正的金星鋼筆!”
弟弟一下從丁大韋手裏奪過筆,說:“太好了,我們班二孬就有一隻這樣的筆,借我用用都不肯!”
丁大韋說:“這不,你也有了,有了可得好好學習啊?”
弟弟愛不釋手地看著筆,又看看丁大韋,說:“嗯,今後誰也沒我寫字快!”
晚上,丁大韋一家人吃著飯,爹喝著酒,高興地合不攏嘴。娘說:“這你爹的臉就晴了,要不一直是連陰天!”
爹笑著說:“這不是腿摔著了,整天躺著急得嗎?”
大韋說:“爹,這腿再急也不能一下好了,你就耐下心來慢慢養吧!”
娘瞪了爹一眼,說:“你爹一輩子了,就那驢脾氣!”又說,“大韋啊,明天孫奶奶的孫女兒就要出嫁了,你不送她點啥?”
丁大韋說:“送,和同學們一起給她隨份禮。”
娘說:“多好的閨女,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跟兄妹一樣!”然後又有些失望地說,“咱老丁家沒那福氣啊!”
丁大韋看看娘,張張嘴,咽了口唾沫沒說話。
國慶節這天,丁大韋騎上爹的那輛破自行車,早早就到了百貨商場,百貨商場還沒有開門,他焦急地等到八點多,商場開門後,他找到賣毛毯的專櫃,還好,有他要的那種大紅色的,而那大紅色還很好看,鮮豔豔的,上邊還繡著一個喜子,丁大韋覺得太好了,他問服務員:“這毛毯多少錢?”
服務員說:“五十七塊。”
丁大韋說:“買一條。”讓服務員給包裝好,付了錢就趕緊去找老明子了。在路上他騎得自行車飛快,生怕老明子提前走了,沒人跟他做伴。
還好,他到老明子家時,老明子正推著自行車跟著李風雲往外走。李風雲一見丁大韋就咯咯咯地笑起來,說:“呀,這不是大學生丁大韋嗎?”
丁大韋看看老明子,又看看李風雲,說:“祝賀你們倆啊!”
老明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大韋,我就知道你會來?我和風雲還般配吧?”
丁大韋說:“般配啊,你們真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啊!”
李風雲紅著臉說:“你們在說什麼啊?”
老明子說:“我把咱搞對象的事兒寫信給大韋說了,所以大韋說祝賀我們!”
李風雲笑著嗔怪道:“你的嘴真快!”
丁大韋說:“我就怕你們先走了,緊趕慢趕地,還好,在門口截住了你倆!”
老明子說:“正好,這不我們也才走。”然後看看丁大韋自行車上的東西,又說,“唉,你給人家夢雪送的啥禮啊?”
丁大韋說:“我到商場買了條毛毯!”又說,“這禮你們看行嗎?”
李風雲有些驚訝地說:“毛毯?那禮可不薄,我那天見同學們都送五塊、十塊的,還有的送個臉盆、鏡子什麼的。”
老明子說:“現在隨禮都這麼多,五塊十塊的,最多二十塊,我一個月才開不到三十塊錢!都給他們隨了禮喝風啊?”
李風雲說:“大韋,毛毯可算隨得是厚禮了,多少錢啊?”
丁大韋說:“五十多塊吧。”
李風雲說:“這禮可不輕,都五十多塊了!”又笑笑說,“不過大韋就該隨這麼重的禮,人家大韋從小就和夢雪是鄰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