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行不通,那咱就暗度陳倉,大好爺們怎能被區區夫人耽擱!
恰逢此刻這狐妖想要見識一番大好繁華世界,化作人形遊戲人間。巧遇張家老爺之後,見其出手大方,成熟穩重,舉手投足皆能牽引她一顆芳心。又被張家老爺也一番花言巧語,趁著酒性便修了燕好。她雖狐妖,但動了情愫,便一心一意跟著這男人。張老爺也不想與這美妙人兒就此沒了緣分,便於城東蓋了別私宅,來一個金屋藏嬌。狐妖天生魅惑,雖不故意施展魅術,但張老爺也嚐到在自家夫人處從沒嚐過的妙處,自此便流連忘返,心思都在床笫隻見。
張家夫人見老爺數月都不與其燕好,天天呆在城東,說甚經營生意,便生了疑惑,暗自查探。終究,這紙是保不住火的。一日間,這狐妖與那張老爺正修燕好之時,被張夫人堵個正著。這下倒好,正妻抓個現成,那張老爺隻能全盤脫出,苦苦哀求,想讓自家夫人同意。
張夫人來路本就有心思,隻道那女人還能順從,便給自家老爺個顏麵,讓其收為小妾,傳承香火。但一見這狐妖,張夫人便起了恐懼之心,想她身為一介女流,在看到眼前這可憐楚楚的人兒都生了憐惜之心,若是把其收回家中,那他正房的地位恐怕不用兩年便不複存在了。
紅顏禍水!
當下,便狠下心來,不顧兩人哀求,著帶來家丁要把狐妖一頓暴打。狐妖一顆心思都在張老爺身上,直把一雙美目去瞧這個托付終身的人兒,卻沒曾想到那張老爺向來懼內,竟是一句爺們話也不說,讓她傷透了芳心。
奈何這狐妖百年道行,之因這些時日與那張老爺陰陽調和,已有了兩三個月身孕,一身手段那是半點也使不出,隻能眼睜睜的瞧見自家那還在腹中的孩兒在家丁拳腳之中就此夭折,端是無奈至極。張夫人不知自家這一番作為讓張家香火就此斷了一脈,還著張老爺發誓再不於狐妖見麵,才就此罷休。
狐妖可憐,隻能回到自家洞中,調養了三載光陰才把身子養好。
在她心中,既然那張家夫人害了她的孩兒,那她就害了張夫人的孩兒,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也算是這狐妖癡情,沒有拿張老爺出氣,若不然憑張老爺的身板,在狐妖施法魅惑之下,早就****,一命嗚呼,去見閻王了。
餘鏡聽這狐妖把事情始末說了一遍,才覺好笑,好個張老爺,既然懼內便就老老實實,還搞什麼金屋藏嬌,這番惹怒狐妖報仇,這單傳的孩兒恐怕都沒有命了。他又前後斟酌了一番,對這狐妖說道:“人妖相戀本就於禮不合,更何況你還瞞著別人懷下孩兒,更是天地不容。那張夫人雖惡,但卻也是上天借其手來懲戒於你,餘某勸你就此收手,當為時未晚。”
“小道長你好不講理!”那狐妖本說的自家心肝都疼,以為眼前這位小道士會可憐她,沒想到卻是得到這樣一句“天地不容”的話來,頓時便怒道:“我胡三娘雖是狐狸成精,但也恩怨分明。那張老爺見我之時,花言巧語哄我,好吃好喝供我,說我是甚寶貝兒,心肝兒,要於我廝守一生。我為其懷下孩兒,便想為其留下一脈香火,哪裏錯了?你不於我主持公道便罷了,反倒是說我一番不是。既是如此,那當手底下見真章,我胡三娘也算是死過一次,也不在乎再死一次。”
餘鏡暗歎一聲,忖道:“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本以為是狐妖作亂,禍害凡人百姓,怎想是遇到這般煩心事兒!”
“胡三娘,餘某手段你也曾見到,若是這般不識趣兒,當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麵兒。上天有好生之德,錯事都在那張老爺身上,於這位張少爺卻無幹係。你也是命苦,我不想於你為難,還是就此離去罷,切莫要再害人了。”
餘鏡長歎一聲,隻顧勸道:“想來你能開了靈智,修行成精也是有莫大機緣,為何要白白浪費此番機緣,墮落與凡塵苦海之中?若不得長生,終究還是夢幻一場。”
“長生何其難?”胡三娘一聲輕笑,臉上甚是意外,沒想到這小道士卻和其他道人不同,也算講理,那一句“你也是命苦”,正好說在她的心坎之上,道:“我三娘修行,隻懂吞吐日月之法,此生不敢奢求那長生大道。若是此間恩怨能了,三娘也當回到山中,再也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