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無邪這時正靠在溝內蜷著身子閉目養神,趙穆雲見狀便在她身邊也坐了下來,同時推了她一把。思無邪睜眼一看,奇道:“爹不是讓你和葉笙守著大廳麼,你怎麼跑我這兒來了?”
趙穆雲挪動身體選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壁上,回話道:“還不是你姐擔心你,才讓我過了照應著點,你當我有閑著沒事吹冷風的愛好啊。”
思無邪不禁撇嘴道:“你這人說話怎麼總這麼不正經,難道你爹就一直這樣教你的不成?不過雪姊也的確是擔心過頭了,去年這邊也是我守著的,不是沒出什麼問題麼。”
趙穆雲側眼看了思無邪一眼,問道:“你不是有暈血的毛病麼?一會若是廝殺開難道不會礙事?”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思無邪笑道。同時伸手到懷裏摸出個小瓷瓶來,抬頭望了望天色,小聲道:“恩,還可以再歇一會,下午可是累慘了,莫要再打擾我,讓我再睡會兒。”語畢仰頭將瓷瓶內藥丸一口氣全倒入口中,狂嚼一通後皺眉咽下,隨後瓶子一丟抱著刀靠回內壁上,打了個大哈欠後閉上眼,不消片刻居然就睡著了。
趙穆雲見她說睡就睡,頗覺可笑,不過看邪派諸人氣氛並沒有太過緊張,料想晚上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便也放下心來。打量思無邪今天也是一身利落打扮,並沒有多少禦寒的衣物,裹著鬥篷睡的正香,不過長刀倒是好好的抱在懷裏。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用正經兵刃,隻見長刀烏沉沉的並不帶刀鞘,刀刃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開刃,猶如層層疊疊的水波堆疊在一起一般;整把刀長五尺有餘,四尺多的刀身雖長卻不足三指寬,隻是在刀頭處稍稍有些前彎;刀柄倒是較尋常要長上些許,完全可以雙手同握,與上次比鬥時所用木刀差別不大,但刀柄處卻有一條細鏈垂下,另一端似乎是與其身上相連;整把長刀怕是比起思無邪現下身高也短不了多少。
看沒什麼狀況,趙穆雲便也閉目養神,這一閉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待再睜眼是天色已經黑透了,四下一片寂靜隻聞呼呼風聲,但本能卻發出了警告。抬眼看去思無邪依舊酣睡,便推了推身邊一邪派弟子道:“現下靜的有些不大對頭,要不要叫你們小郡主一下。”
那邪派弟子年紀怕也不比趙穆雲年長多少,笑著回答道:“沒事,去年也是如此,一旦狼群靠近她必定自動轉醒,看現在情形應該還算安全……”
話音未落,卻見思無邪猛然睜眼,整個人自雪溝中彈出,人在半空一轉便把鬥篷甩開,此時趙穆雲方才看清刀柄所連細鏈密密匝匝全是繞在她左臂之上,而且此刻用刀的也是左手。見她一動,眾人連忙跟出,寒風夾雜著雪沫鋪麵而來,叫人幾乎睜不開眼睛,就連呼吸都為之一滯,目力所見不過十餘步範圍,隻見四周白茫茫一片,哪裏有一點狼群的影子。
趙穆雲大聲問道:“你確定狼群已經來了?我怎麼看這四下連根狼毛都沒有,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此時寒風實在太過凜冽,若不大聲說話根本就聽不清楚。
思無邪冷笑一聲回道:“怎麼可能弄錯!對了,你我既然前幾次比鬥皆未分出高下,再來一局如何?”
趙穆雲驚奇反問:“我沒異議,不知這次比的什麼,難道說比誰斬殺的惡狼更多麼?”
“正是!”思無邪一聲長笑:“不過你眼濁那可怪不得我,我便先下一成了。”
話音剛落,長刀脫手激射而出,直刺入兩人身前十餘步的雪地中,頓時一聲哀嚎響起,緊接著噴出一縷鮮紅,灑在潔白雪地中分外刺目;隨後用力一扯細鏈,一頭白狼連帶著從雪中拽出,長刀自白狼顱頂直貫而入,在雪地中抽搐了幾下便斷氣了,思無邪毫不留情一把將刀拔出,隨後起一腳將狼屍踢開,同時大喝一聲:“後排動手!”
趙穆雲心中震動,哪裏想到狼性居然如此狡詐,竟是鑽雪匍匐而來。隻見後麵兩個邪派弟子將木桶推入雪溝,緊接丟了個火把下去,頓時火舌高漲,將雪坡隔斷,原來木桶中所裝皆是火油之類。而幾乎與此同時前山正門方向數枚焰火也衝天而起,想必也是與狼群接上了手。
隨著火焰燃起,數十頭灰狼破雪而出,形成一個弧型包圍將眾人圍住,但又畏懼火光一時不敢向前,隻是不斷的徘徊,一雙雙翠綠色的狼眸映著火光,說不出的妖異。而就在此時,一聲狼嚎忽然響徹方圓,這嚎聲雖然不高但是卻透著無盡狠毒瘋狂之意,硬生生鑽入眾人耳中。
隨著這聲狼嚎群狼一陣騷動,不出片刻便有數頭惡狼越眾而出撲來,思無邪長刀一抖合身而上,接下三頭巨狼戰在一起,趙穆雲見狀正欲幫忙,此時卻有一頭惡狼斜次裏撲來,大口一張朝他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