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磨磨蹭蹭的,馬上就到了。”一個穿著短褂的健壯男子揮舞著手中的鞭子吼道。
在他身後是一群戴著枷鎖腳鏈的男男女女,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顯然經過了長途爬涉才來到這裏。
這樣的景象在王都已經不稀奇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奴隸商人帶一批奴隸進來,他們通常都會用那些裝野獸的大車將人運到下城區。可是上城區是不允許那樣的獸車進入的,因此才會出現現在這樣遊街示眾般的情景。
這些奴隸大多數都是來自西陸的沙民,他們的眼神有的麻木,有的充滿仇恨,唯一沒有的就是希望。對於這些奴隸來說,遇到一個好心的購買者恐怕就是他們下半生最大的指望了。
“嬸嬸!嬸嬸!您還好吧?”
這時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突然跌倒在地,在她身後的年輕女人想要上去扶她,卻因為雙手被限製隻能幹著急。
“你們這群蠻子難道連人話也聽不懂了嗎?”那個短褂男子見狀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看來是鞭子吃的太少了對吧?那我就讓你們徹底長長記性。”
“先生,求求你了。我的嬸嬸她上了年紀,實在走不動了,你就讓她歇息一下吧。”年輕女人跪在她嬸嬸身邊望著短褂男子祈求道。
“歇息一下?我讓你們歇息了,要是不能按時到達,你來替我受罰嗎?”短褂男子凶狠地瞪著女人說道,“要不是上麵強調要在拍賣前保證你們的完好,我早就將你們教訓得服服帖帖,哪來的這麼多事?記住,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短褂男子說完揮舞著鞭子朝倒在地上的女人抽去,年輕女人見狀直接一個前撲,企圖用自己的背替嬸嬸擋下這一鞭。可是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鞭子也沒有落下,她可不認為這個粗暴刻薄的壞人會突然良心大發。
年輕女人抬起頭,看到鞭子之所以沒有落下,是因為另一頭正被一個騎在馬上的男人撰在手裏。
“是哪個不開眼的——”短褂男回過頭張嘴大罵,罵到一半卻忽然沒了聲音。
好歹是在商會任職,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不管是這匹毛色純亮的馬兒,還是那一身做工考究的衣物,眼前的騎馬男子明顯不好惹。更重要的是那鞭子就好像長在了那男子手裏,任憑他怎麼全力拉扯都紋絲不動。
“這,這位先生,若是小人不小心衝撞了您的大駕,還請恕罪。”短褂男直接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變臉,一臉諂媚地說道。
利維看看這些淒慘的奴隸,又看看周圍圍觀的群眾,他們有的淡漠地看著這裏,有的眼含同情,有的甚至露出看好戲的表情,可沒有一個人認為這樣對待一個智慧生靈是錯誤的。
他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放開鞭子對短褂男說道:“我說,你好歹是個爺們,拿鞭子打一個女人你也下得去手啊?而且還是一個戴著枷鎖的女人。”
“可,可她們是奴隸啊。先生,您不知道這些沙民有多凶殘狡猾,稍微對她們仁慈一點可能最後遭罪的就是我們自己啊。”短褂男大聲叫屈道。
“嗬嗬,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說啊。”利維被短褂男表演似的誇張表情氣笑了,“那我問你,人本不是豬狗,你卻像對待豬狗一樣對待他們,難道你還指望他們能感激你嗎?更何況,是誰賦予你的權利,允許你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對待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