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小女孩出來時,路過那個走廊,嬰兒的哭聲已經消失了,我也沒精神再去探險。
這個醫院還是比較大的,有一個貫穿的長廊可以經過小花園,下了一晚上的雪,花園都覆蓋了一層潔白的雪層,順著這有些昏暗的光,可以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嘖,雖然雪天什麼的不好,不過這景致還是杠杠的。
我找個能看得到花園的椅子坐了下來,小女孩一直跟在我身後,我一拍旁邊的位置:“坐!”
小女孩想了想,乖乖坐了下來,整個人輕飄飄的,好像不玩球後她的情緒都是這樣的。
我往椅子裏坐了坐,讓腿離地,在半空中晃啊晃啊的。
小女孩看著我晃,過了一會兒,小腿輕輕動了起來,慢慢學著我有模有樣的晃著。
嗯,不錯。
“你看!”我指著窗外的雪道:“好看吧。”
“嗯。”小女孩回答道。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我就靜靜的看著這雪,懶得說話。
“你怎麼死的?”我突然問道。
小女孩想了想,一會兒才說:“好像是生了什麼病,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在醫院了,怎麼都出不去,而且他們也看不到我,能看到我的人都長得好嚇人,我好怕。”
說著說著她身子就抖了下,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想了想,說:“一會兒我送你去地府好不?”
小女孩沉默了,最後輕輕點了下頭。
“大哥哥,我想聽你唱歌。”小女孩突然說道。
“額。”我突然想起自己這公鴨嗓子,實在不好意思在人家要投胎的時候給人家留下心理陰影。
“好不好嘛,我想聽。”小女孩嘟著嘴萌萌說道。
好吧,我承認我一瞬間就被萌到了,向賣萌勢力低頭!
“那個……我試試,”我拒絕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從嘴裏慢慢擠出:“不過唱的不好聽,你別怕哈。”
我去,我這都跟小孩子說的什麼,什麼叫別怕?還會嚇鬼嘛?
“嗯嗯。”小女孩點了點頭,眼睛笑的像個月牙兒。
我想起了初中某一次課間時間,我聽歌不自覺哼了起來,過一會兒趴著睡的馮嬌腿一抖就坐起來了,我問她咋了,她說:“夢見隻雞一直叫……”
一想到這個我腦袋都大了,望著小女孩渴求的眼神,我想了想該唱啥?十八摸?這個不行!雖然她不一定聽得懂。那我也沒啥會的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腦袋疼!
想了想,突然想到上次和江雨欣打電話時她唱的歌,不自覺就哼了起來。
當然啦!我是不會讓別人聽到我唱歌的!所以在唱之前先一個靜音結界把方圓五米範圍全框了起來,不然萬一被人聽了去,我怕是會控製不住讓小紅滅口的。
“池塘裏水滿了,雨也停了。”
“田邊的稀泥裏到處是泥鰍。”
“天天我等著你、等著你捉泥鰍。”
“大哥哥好不好,咱們捉泥鰍。”
…………
就聽了江雨欣唱過幾次,有的歌詞都記不清了,記不得的就現編亂造。反正我這張老臉都拉下來了,也不在乎再多糊幾把泥!
唱著唱著我就想起了江雨欣這娃,她有時候大半夜睡不著,就和我打電話,然後聊到半夜三四點,聊著聊著就睡著了,也是奇葩,很多次我都能聽到她睡覺微微的呼吸聲,還有嚼嘴巴的聲音。這就導致我白天睡覺的時間越來越多,有時候我也奇怪,她不是高二嘛,比我還大一年級,這樣聊天她第二天撐得住?
小女孩一直靜靜地坐著聽,兩條小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眼睛閉著嘴角還勾起了一絲微笑,我坐在側麵還能看到她左臉上還有個酒窩。也難為她了,這都能聽?莫不是死了很多年,不論啥奇神怪調都覺得好聽?也是難為她了。
想著想著就想走神了,一首歌被我各種填歌詞的情況下唱完了,反正我自我感覺良好,這時候已經有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覺悟了。
等唱完時正好,不遠處一隻雞叫了。
我看了下,陽氣開始回升,她也該走了。
小女孩睜開眼看了下這還是灰嘛嘛的天空,扭頭對我說道:“很好聽!謝謝大哥哥!”說完露齒一笑,那兩隻大眼睛眯成兩道月牙兒。
我心裏好像有什麼被撞了下,感覺有些氣悶。
我也盡量給她一個笑容,說道:“喜歡就行。”
說完,我猶豫了下,抬起右手,隨手掐了個入輪回的訣,金色的法力在上麵彙聚,輕輕摸像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