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七秒要對抗完一波攻擊,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即使擁有超執刀能力,也有極限的存在,任何人都不可能超越的極限,又或者應該說,隻有「某些人」才能夠超越的極限,很可惜的是,七秒對抗一次攻擊這種超越極限的能力,並不存在於卓慕的身上。
……又或者是存在的,隻是他根本沒有覺醒這種能力。
十秒過去了,第三波的攻擊結束了。
二十五秒過去了,第四波結束。
三十七秒,第五波。
四十九秒,第六波。
五十七秒,第七波。
七十秒,第八波。
幻雪看見卓慕的額上已經滿是汗水,本來隻有一分鍾的超執刀時間,居然被卓慕硬生生延長到七十秒,而且還沒有結束,幻雪很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卓慕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強行催動超執刀的能力。
用「生命力」這詞,說不定有點太誇張,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減壽,但幻雪可以肯定的是,在手術結束後,卓慕必然會陷進長時間的昏迷,最少也要一星期,長的話,甚至有可能是一、兩個月。
幻雪想要阻止卓慕,但卻無從阻止,因為現在的卓慕,在拯救著的,是人命!
八十八秒,第九波結束。
「醫生!最後一波了!」讓幻雪感到既高興又害怕的是,原來的潘泊提,每個核在受到五次攻擊後就會被消滅,但是這兩個異變的核心,在攻擊了九次之後,居然還有能力發動第十次的攻擊,兩者的強度,已經遠遠超越在記錄中所知道的程度了。
「嗄…嗄…嗄……」在幻雪高興的宣告著最後一波的來臨時,她聽到的是卓慕那快到達極限的聲音,把超執刀維持九十秒以上的醫生,根本不存在多少個,甚至大多算的醫生,連一分鍾的超執刀時間也維持不了,正因為如此,幻雪才明白卓慕所承受的功力有多巨大,她馬上就大聲的對著卓慕說:「醫生!潘泊提的手性反應已經下降到最低點了!隻要再一次的攻擊!」
卓慕點了點頭,但已經沒氣力去回答幻雪的話,現在的他不要說回話,就連視野也開始變得有點模糊不清,那就像在霧裏看花的感覺,但奇怪的是,那手術的位置,卻異常的清晰,清晰得像是閉上眼睛,他也能知道病人現在體內發生著甚麼事一樣。
【我會……死嗎?】
在一瞬之間,卓慕想到了死亡,他突然覺得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他以前好像曾經很多次、很多次地麵對過這種情況,這種接近死亡然而卻還沒有達到死亡狀態的奇特感覺,讓他感到無比的熟悉。
【我在那裏感受過這種感覺?】
雖然在手術當中,但是卓慕的思維卻開始不斷地散發出去,這種熟悉感就像一條很重要的線索一樣,讓他可以順著這條線不斷地回溯,去尋找自己忘記了的記憶,手術越益準確,行動越益快速,但是卓慕的思緒卻飄得更為遙遠。
【他們……是誰?】
【高町奈葉、菲特.泰斯塔羅莎、八神疾風,對了,是約定嗎?我沒能夠遵守的約定,是甚麼約定?涅吉.史普林菲爾德?依文潔琳.安塔娜西婭.凱蒂.麥道威爾?我認識他們的麼……他們……又是誰?】
一張又一張似是熟悉但卻根本想不起來的臉孔在卓慕的腦海中不斷地冒出來,但是還不等卓慕仔細思考,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是巨大而且無間斷的痛苦,痛苦得讓人難受的感覺,腦袋就像發漲要裂開一樣,這是讓人難以承受的痛苦。
「醫生!醫生!」在最後的最後,卓慕所能聽到的是幻雪的呼喚聲,她的聲音把卓慕從那個幻想的世界當中拉了回來,而在聽到幻雪的聲音後,剛完成了手術的月森和安琪都來到了她的身邊。
「月森醫生,卓慕醫生他倒下了!」聽到幻雪的話後,月森的心中一緊,然後馬上來到卓慕的身邊並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醫生他,維持超執刀狀態將近一百一十秒了。」幻雪沉默了一會兒,才把情況道了出來,月森一聽之下卻是大驚,要知道一般的醫生能維持半分鍾超執刀已經相當了不起了,像月森這種超一流的醫生也隻能維持一分鍾,G.H.P那些醫生恐怕是進行過不知名的改造才能長時間維持超執刀,然而現在卓慕在正常的狀態之下,居然強行催動超執刀近兩分鍾了,這簡直就像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一樣。
「馬上!送去醫院!」要知道超執刀消耗的是使用者的體力和精神力,如此勉強地催動超執刀,就等同在大量地消耗自己的精神力和體力,即使最差的情況下,也要昏迷許久,若是往嚴重的說,使用者可以說隨時會變成植物人,因此在看見卓慕昏迷過去後,月森可以說是第一瞬間就作出了最為正確的選擇。
「另外兩位病人怎樣?」月森這時才有心思去理會卓慕所處理的兩位病人的情況,幻雪聞言點了點頭並說:「情況良好,手術很成功,要是卓慕醫生如此努力還失敗的話,我實在是接受不了。」
「……的確。」為了病人都倒下了,但手術還沒有成功的話,那就實在是太過殘酷了。
「月森醫生,對於G.H.P的問題……」幻雪想了一下,決定把卓慕和她討論過相關的事情告訴了月森,畢竟剛才G.H.P所製作的血清,所引發的問題已經足夠地嚴重了,甚至可以說,G.H.P內部,說不定就在用罪蝕進行著不為人知的研究和應用,無論是那一個情況,都絕對不能稱為樂觀的好事,在聽到幻雪的話後,月森先是深思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點頭回答:「我明白了,我會向院長彙報這件事,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許G.H.P繼續胡作非為了。」
「奈葉小姐!聽說你又受傷了嗎!」在時空管理總局的醫療室裏,昴差點兒就把門給打破,並且緊張的衝了進去問,她來到的時候,才見菲特和薇薇鷗早就已經在一旁照顧著奈葉了。
「昴,妳的反應太誇張了。」奈葉看見昴那緊張的表情後,輕聲的笑了笑,隻見她把右手放到胸前,一瞬間突然閃過一絲溫柔的神情並說:「有那麼重要的護身符在,即使受到再重的傷勢,我也不會有事的。」
「雖然因為老師而有這樣的好處,但是也不能每次都亂來吧?」聽到奈葉的話後,菲特卻是白了奈葉一眼並說。
「護身符?老師?」聽到菲特和奈葉的話後,昴卻是一臉的不理解,奈葉和菲特說出來的名詞,都已經超越了她理解的範疇了。而在聽到昴的問話後,奈葉和菲特也是一臉的愕然,她們剛才隻是下意識地說了一句,然而「護身符」是甚麼,「老師」是誰,她們根本就想不起來也不知道,隻見兩人相視一眼,然後突然異口同聲的問:「是誰!」
……
醫療室之內突然沉默了下來,隔了好一會兒後,奈葉突然對著菲特說:「去找疾風,我有事想要問她。」
「嗯。」菲特點了點頭,然後就想要和奈葉一起離開,這時昴攔住了奈葉並說:「奈葉小姐妳可是受了重傷!現在不能亂動啊!要是出了甚麼事,我可不好向夏瑪爾小姐解釋啊!」
「對啊,要是姐姐妳們受傷了的話,那該怎麼辦才對?爸爸……爸爸?」薇薇鷗也是十分緊張的勸止奈葉,然而她說到一半卻是停了下來,並且一臉的不解,因為她剛才好像說了一句自己根本不知道也不應該有的人和名詞。
「不行!現在就要去!」聽到薇薇鷗的話後,奈葉的表情變得更為複雜,她完全不管自己的傷勢從床上走了下來,並且在菲特的攙扶下離開醫療室並說:「我有很不安的感覺,那種就像是隨時會消失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
「納吉!死來!」當依文潔琳再次看見納吉.史普林菲爾德的時候,很是熱烈地給予了他一個飛踢,在涅吉和白色之翼的成員努力下,魔法世界的危機甚麼的自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最終還找回了已經失蹤多年的納吉,在回到麻帆良學校後,依文潔琳可以說是第一時間就去見這位已經想見好久的男人。
「我就說,依文潔琳喜歡的是你爸爸吧?」在一旁看見這個情況的明日菜,一臉壞笑著對一旁的涅吉說,而這句聲線大小恰如其份的說話讓四周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自然還包括被踢的納吉和踢人的依文潔琳了。
「這個家夥,有甚麼值得喜歡的!」依文潔琳不屑的看了納吉一眼,然後十分自然的說:「我喜歡的人,就是我的騎士,那個願意成為我的盾和劍的騎士,發誓一輩子願意守護著我的那個人!」
「!納吉先生你居然對小依文立下過這種誓言嗎!」聽到依文潔琳的話後,四周的女生們全都驚訝的感歎起來,然而身為當事人的納吉卻是一無所知的樣子,他搖了搖頭回答:「我當年沒有說過這種話啊……」
「難不成是涅吉你這小子說的嗎!」明日菜在聽到依文的反駁後,很快就把目光轉移到涅吉的身上並問,看見明日菜那帶著殺氣的眼神,涅吉的神情一慌,很快就搖著頭說:「沒有沒有!我沒有對師傅說過這種話。」
「哦哦~~那麼~~~」看見涅吉那不似作假的反應後,一眾女生們都一副好奇不已的表情看著依文潔琳,然後異口同聲的說:「難不成,小依文妳找到外遇了嗎~?」
「甚麼叫外遇!」雖然明白眾人口中的「外遇」一詞,大概是指「非魔法/校內相關成員」的意思,但是依文還是認不住頗為暴怒的對著眾人咆哮:「那家夥你們不也認識的嗎!」
「咦咦咦!我們也認識的?」麵對著依文潔琳突如其來的爆發,眾人都不禁一陣的愕然,但是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個人來,隔了好一會兒有同學用著不太確定的語氣問:「該不會是古奈爾先生吧?」
「誰會和那個娘腔腔有那種關係!」依文的一句「娘腔腔」可以說是道盡了自己對古奈爾的萬分不滿了,而且看見依文那個神情,也確實半點也不像作假,這倒讓眾人都感到無比的苦惱,不是納吉、涅吉、古奈爾,難不成還有誰呢?
「拉坎先生?」
「肌肉男先去死三百次回來我或許會以三千億分之一的可能性考慮會不會成功。」
「隆道?」
「我又不是明日菜,我對大叔半點興趣也沒有。」
「明石教授?」
「我為甚麼得對同班同學的父親有興趣!」
「難不成是學園長嗎!」
「你才對右衛門那老頭子感興趣!」
「那究竟是誰啊!!!」一眾同學們可以說都被依文潔琳吊起了胃口一樣,全都湧到依文潔琳的麵前,並且一臉好奇+八卦+緊張的樣子,這倒讓依文潔琳一瞬間慌亂了起來,在剛才的一瞬間,依文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個對她發過騎士誓言的人是誰。
她記憶中好像存在這麼一個人,但是那個人是誰,她卻完全不記得了,她有一種相當深刻的感覺,就是自己對那個人的記憶,好像被甚麼「人」又或者「東西」給抹去了,這時茶茶丸來到依文的身邊並問:「主人,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