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六點左右,淩秋在酒店外麵等待。
石宸來了,站在她身後,她回頭看向他,他身著黑色的昵子風衣外套,眉目清秀英挺。
如一陣清風,吹動心湖漣漪,她心生歡喜。
再仔細望過去,卻覺察到了些許微妙的異樣。
不再是初次相見時眼中的熱切,石宸禮貌客氣地對她笑,幾分的複雜、隱密、甚至有些冷淡……情緒藏得很深,但她已然敏感的捕捉到,
他的眼神,仿佛一個獵人在望一個已然到嘴邊的獵物,一點小輕視,一點蠢蠢欲動,又帶點意興闌珊。
瞬間,淩秋惶恐了,很久很久以前,那股埋在以其底的悲哀的、自憐的情緒湧了上來。但已在跟前,她默默坐上他的車,一輛普通內斂的邁騰。
坐進他車中的副駕駛,起初兩人都無話,微信上的撩撥勁,在現實裏、在車中這個窄小的空間裏,都化為拘謹。
她試圖想挑起話頭,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看了他一眼,感覺他似乎也沒有主動找話題的意思。
氣氛略微有點尷尬,他們到底還不熟,私下頭次正兒八經地約見。
“晚餐就在這裏吃吧?飯後也好散散步。”他將車停在望洲著名的城西湖邊的一家餐廳。
他竟然考慮到了這點,她有些意外,欣然同意。
晚餐的氣氛是融洽的,他們都是修養自持的人。席間他去陽台接了幾個工作電話,以及隨意問了些她生活感情的狀況,被她輕輕避開。
飯後,石宸帶著淩秋去散步。
夜色漸漸彌漫,燈光漸次亮起。湖麵波光微漾,倒映出城市高樓的瑰麗和疏離。三月的夜晚天氣微涼,此時湖邊散步的人寥寥無幾。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並肩走過寬寬窄窄的木棧道、經過一個雕滿大蘋果的藍色大圓盤景觀建築。
湖另一頭的摩天輪旋轉起來,他問她要去坐嗎,她猶豫著。
“今天我們將這湖走完?”他試探著問。
“好啊。”她答應的爽快。
“……”他瞧了眼她的高跟鞋,“這湖至少得倆小時才能走完。”
“沒問題。該不會你怕累?”
“哈哈,那就說定了,今天不走完都不準回。”
“成。”
漸深的夜色中,湖光山色益發美麗,她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
等到她再一次拍的時候,他從一側探過頭來看,“看看,拍得怎麼樣?”
她舉起手機示意給他看,他自然而然地將頭靠近,身子也靠得更近了,幾乎是半環著她的肩膀,從身側伸出胳膊點開她的手機相冊,一一翻閱、放大,
“嗯,還不錯。”
他離得如此近,呼吸近在咫尺,她敏感地感覺到他有些波動的心跳和呼吸頻率。
她的心髒也擊打著鼓點,卻裝作鎮定。
再繼續並肩前行,走過往長長的延伸至湖心的棧道,正對著一個孤島。
“過不去了。”他說。
“嗯啊。”
他們靜靜地站在欄杆邊,三麵環水的視野開闊,遠處的城市燈火點綴得眼前的一切像一個甜美的夢,生出溫暖的錯覺。
兩人都靜默地站了會,石宸將手肘搭在欄杆上,淩秋也欲放,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玫紅色的羽絨服容易不耐髒,於是先用手指抹了抹欄杆,“這髒不髒喲?”
“髒?還好吧。”他笑,“你該不會是有潔癖吧?”
說著他側走一步,繞到她身後,伸出胳膊,慢慢地,一邊環著她,一邊用自己的衣袖輕輕擦試她麵前的欄杆,柔聲道,“來,我幫你先擦。”
他的身子緊貼著她的後背,擦試欄杆的時候帶著她的腰也跟著從右向左移動。
他的氣息近在耳側,呼吸之間,熱浪一陣陣向她的耳後襲來。她聽見他的呼吸聲開始急促,她沒有回頭,感覺到他一點點的在深深地聞著她的發香、衣領口傳出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