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欣然已回麓城的微信消息通知後,石宸很快來接他去羽毛球場。他開了一個場地,不過與他們一起球的,還有兩個一男一女的年輕人,石宸介紹是他們單位的同事。
欣然平時運動都是跑跑步做做瑜珈,沒有正兒八經地到球場打過球,連正確握拍都不不會,石宸在一旁耐心地指導,“喏,虎口對準拍柄的這個位子,用拇指與中指輕輕扣住,手腕放鬆……”
石宸舉著拍子,給她示範,欣然在旁邊一邊認真的聽著,一邊點頭。
“哎喲,石大哥對美女就是有耐心,從來沒有教我們打過球!”石宸的那名女同事,故意嗲著聲音對石宸嗔道。
石宸好脾氣的笑笑,沒回話,欣然卻紅了臉。
除了欣然這個超級菜鳥,石宸他們都算是羽毛球業餘界的高手,欣然打了十來分鍾,但感覺體力不支,坐在一旁休息,石宸與男同事單打,對抗激烈。
微信叮咚出聲,是婁昆侖發來的消息,發的是一首新寫的小詩,
《夏夜蛙聲醉》
山色青青湖水碧
清風沉醉蛙聲吟
信步回廊成一景
驚得魚兒急抽身
即使白天那樣被她氣得吹胡子瞪眼晴,晚上還是有閑情散步寫詩,再發給她。到底還是年長她二十歲啊,欣然微笑著想,回了個大拇指的誇讚表情,那邊便立刻與她討論起來,哪個詞用得妙,哪個詞還有些欠妥,有沒有更合適的詞替代……
欣然說,“我感覺那個驚字是不是可以換成‘羞’字?”
“妙極!小星星,你果然是我的老師!”
“信步回廊成小景,羞得魚兒急抽身!這個意境就出來了,你看啊,一對你儂我儂的情侶,就像我們一樣,在夏夜湖畔散步,清風沉醉,走到長長的回廊處依偎著依偎著,成了風景的一部分,連小魚兒都看得害羞了,急急忙忙地躲進了湖底……”
……
婁昆侖激情澎湃的打著字,欣然看得撲嗤一笑,不得不說他在詩歌方麵還是挺有赤誠之心的。
隻是一抬頭,一看到正在球場揮汗如雨的石宸,麵龐俊朗,那高大挺拔的身材,勻稱結實的四肢,她的心中又震蕩起來。
要是早在婁昆侖之前遇到他該多好?現在,還來得及吧……
球場裏陸陸續續的來了很多人,十來個場子,基本都被人占滿了,啪啪的打球聲與打球者的呼聲,形成一個嘈雜熱鬧的世界,而這種嘈雜交織到她的耳邊,卻形成了一種奇特的靜,讓她一下子掉落在遙遠的回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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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年前,欣然陪正在讀在職研究生的學姐櫻子,拿著畢業論文去找導師簽名,哲學課的導師正是婁昆侖。那是欣然第一次去黨校,坐落在聞名全國的麓山山腳,婁昆侖的辦公室在四樓,獨立的一間,有一間大大的正方形老式窗戶,窗外含著麓山的紅葉青山,十分的清幽雅致。
櫻子敲開門後,甜甜地叫了一聲,“婁教授!”後,帶著欣然推門而入。
婁昆侖起身熱情地迎接她們,看上去是一個身材不高,眼晴很黑的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他看著身材高挑,瓜子臉精致小巧的櫻子,眼晴直發亮,目光打量過二人之後,也一直停留在櫻子身上。
櫻子說明來意後,婁昆侖爽快的在她的畢業論文簽了字,並寫了幾句讚揚的評語。
“謝謝婁教授!”櫻子開心地抱著論文,一眼望到婁昆侖的辦公桌上有一個攤開的本子,上麵寫著好些古體詩。
“呀,婁教授你喜歡寫詩啊!真巧,我這學妹欣然也愛寫詩,她還在好些詩歌雜誌上有發表呢!”櫻子說著,便隆重介紹起欣然來。
婁昆侖這才注意到,欣然這個文靜而清秀的姑娘,身高中等相貌中上,眉目中有一種秀雅在。
“現在寫詩的人不多了。來來,小姑娘,你幫我看看我的這些詩……”婁昆侖立刻熱情地招呼欣然她們落座。
“不過我是寫現代詩的。”欣然羞怯地說道。
“沒關係,藝術都是相通的。”
欣然於是去品讀他的那些詩作,訝異的發現他竟然是婉約派,多描寫一些風花雪月,世情百態,裏麵有一種純情和浪漫在,也心生喜悅,壯著膽子點評了幾句。
婁昆侖眼中一亮,“看來今天是遇到知音了,一定要請你們吃個晚餐才好……”
有了共同的話題,便有了共同的晚餐,再互相留了聯係方式,他不時邀請她們,更多的是單獨叫欣然,去參加他和朋友們的各種飯局,於是就這樣聯絡了起來。
婁昆侖在麓城的交際竟然那麼廣,政客、醫生、導演、房企老板、高校教授……飯局上,這些人所來的女伴,也是五花八門,有秘書、有學生、有小老板、有做網絡直播的主播……相對來說,欣然在其中算是樸素而資色平淡的,但婁昆侖說,你自有你的風雅和靈氣,一般的美女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