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導遊,也經常和你們何老板出來應酬嗎?”
席上,曾瑞偏頭小聲的問紅梅。
“沒。業務部的幾個女同事出差了,老板臨時將我拉來的。”紅梅不知道怎麼的,在他的目光注視下,總感覺麵孔有些發燙。
“哦,吃菜。這個湯不錯,你先嚐嚐。”曾瑞說著便站起身來,幫紅梅盛了一碗鮮魚湯。
“謝謝曾總。”
她的話還沒落音,對麵響起自己老總的聲音,“紅梅啊,你看你,讓曾總給你又倒水又剩湯的,你還不敬曾總三杯表示感謝?”
大家的目光都看了過來,紅梅神色發窘,怯怯的端起桌上的紅酒杯,“曾總,我敬你。”
曾瑞立刻對何總擺擺手,“何總,我和紅梅是本家呢,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那更要碰杯呢!”眾人起哄。
曾瑞還是低頭溫和的問紅梅,“能喝嗎?不能喝就別喝。”
“沒關係,我能喝一點的。”
曾瑞這才在眾人的叫好聲中,與紅梅碰了一杯。
飯後,幾個老朋友尋到附近的茶樓打麻將,算了下,一圈人能參與的,湊成兩桌還多了一個人,這時其中一個說,他打幾圈有事就要提前撤。
“那你先打吧。我一般吃完晚飯要散散步,正好這餐廳附近有個公園,我去走走。”曾瑞說。
這時,何總將目光望向紅梅,“紅梅,你不也喜歡散步?陪曾總一起走走不?”
曾瑞也看了過來,“你去嗎?”
“好。”她應著。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了茶樓,是秋季陰天裏的黃昏時分,暮靄沉沉,冰涼堅硬的水泥大道延伸至遠處,道旁賣日用、水果、雜貨的幾家店麵疏疏落落的點亮了燈盞,觸眼所及之處都是有些黯淡而真實的顏色,這便是真實的生活,
岔路口一座高高的紅漆拱橋通向曾瑞所說的公園。曾瑞兩人走上了拱橋,他在前麵放慢腳步,便和她一起並肩同行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他問過她家裏的狀況,她一一說來,家在大山深處的蘭芷鄉,父母年近五旬,下麵還有個正讀初中的弟弟,隻是對於自己與石鬆的一切都略去不提了。
“蘭芷鄉好地方,風光絕美,就是交通不便經濟落後了點,十多年前有次跟著單位下鄉考察時我去過,那時候你恐怕才幾歲大。”他說道。
“可不是。”
“對了,你今年多少歲?”
“上個月剛過了二十二歲生日。”
“二十二歲……多麼青春的年紀啊。”曾瑞感歎著,若有所思。
兩人走過了拱橋,來到中心湖前,微微佇立了一會,麵前一汪湖麵開闊,碧波蕩漾。那時候的房地產市場還不曾像今天這麼瘋魔,湖對麵隻有一棟住宅孤單的立著,遠處可見麓山的信號塔。
兩人閑聊著,不禁意便繞著湖走了一個大圈,步行了近一小時,走到湖邊一處雜草與荒石纏繞的地方,曾瑞先行走過,再回過身,自然而然的向紅梅伸出手來,“這裏有點危險,來——”
紅梅也沒多做猶豫,將手放在了他手心,瞬間,男人手指溫熱而粗糙的質感微微傳來,一年多沒有和異性如此親近的她,心頭湧起一陣異樣。
牽著紅梅走過那段荒蕪的小截距離,曾瑞便將她的手放了下來。兩人再如同沒事人繼續往前,直將整個湖都走完,估摸著那個說要提前撤的人也應該要走了,便走回了茶館。
茶館裏打牌正歡的人,看到這一對雙雙回來,看了看時間,玩笑道,“曾總,現在才一個小時不到呢,你這就回來了啊,看樣子你要多吃點蟲草,好好補下老腰啊。”
“散步用雙腳走路,為什麼還要補腰啊?”一起看牌的一個看上去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仰起臉天真的問道。
滿屋的男人一聽,立刻哄堂大笑起來。
“小妹,散步要靠腰發力啊。”一個男人故意擠眉弄眼的笑道。
曾瑞也笑,他看了看紅梅,神色如常,倒是早已為人母的紅梅,明白了他們的話外之音,臉上又一熱,坐在一旁未吭聲。
起初那個說要提前撤的男人,此時見曾瑞回來,便立刻讓座給他,曾瑞坐下後,招呼紅梅坐到他身邊。
“紅梅,來,當我的軍師。”
“我不怎麼會呢,哪敢當曾總的軍師。”紅梅笑,不過還是施施然的坐了過去。
一晚上,曾瑞手氣大好,一胡就是大翻子,偶爾別人胡牌的時候,也是其他人放的炮,沒有他的份,於是隻見他不停的進錢。
“這樣下去不行呢,這紅梅美女一坐在曾總旁邊,曾總的手就像被施了法似的,一摸一個準,來來,紅梅美女,你也到我身邊坐坐,哥贏了錢給你分紅。”
坐在曾瑞對麵的小眼胖子,似乎是輸了錢,喳呼著衝紅梅招手。
紅梅掩嘴笑,看向曾瑞,正巧曾瑞也笑吟吟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