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圍巾、帽子、再是沙發抱枕,拖鞋……一樣接著一樣,甩到了林之華的臉上。
“你走!離開我的屋子!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欣然一邊哭泣,一邊咆哮著。
林之華接過圍巾、帽子,避開拖鞋,抱住抱枕,接著再笑嘻嘻的抱住欣然,“欣然,寶貝,咱們別鬧了!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
“什麼叫你錯了好不好?”欣然如梨花帶雨,用力將林之華推開,“你跟我說你們在協議離婚,可是卻瞞著我,悄悄的在幫你老婆辦理調職!你是不是認定我好欺負我好騙?”
“欣然,我沒有騙你!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那樣的人?”林之華收起臉上的笑容,眼神凝重,似有痛楚。
欣然微微一愣,“不是騙麼?你都這樣對我,那你說是什麼?”
“是,我是在給她調職。這件事,從我到麓城工作以來一直就在忙活,前兩年,我已經成功給她找好了單位,通知都下達了,但臨時她反了悔。我和你說過,也沒有騙你,你可以去查。這次調職,我是看孩子慢慢長大了,麓城到底是省會,對孩子的學習和發展都好,我在努力爭取,也沒想到她這次倒同意了。”林之華正色說道,“欣然,我一直沒有跟你說,不是存心欺騙你,隻是怕你多想,多想就難受。”
“那你不告訴我,讓我從其它人口中得知了就不多想不難受了?”欣然由大哭變為嚶嚶啜泣。
林之華觀察著她的神色變化,默默的走過去,再次輕輕抱住她,同時伸手安慰的撫摸著她的肩背,“寶貝,我這麼愛你,怎麼舍得騙你,我說的都是實情。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知道你難受,你咬我好不好?”
“呸,誰要咬你,不要臉!”欣然又哭又笑。
林之華一看,轉憂為喜,挽起衣袖,伸出胳膊遞到她麵前,“咬嘛,咬嘛,你有多難受,就咬多重,我保證被咬死都不吭一聲!”
“少來!”欣然再輕呸一聲,情緒已然平靜,“那她調職到麓城來了,你們是不是不離婚了?”
“你好笨啊!一碼歸一碼,調職主要是為了孩子,離婚是因為我們的性格確實合不來,你說一個男人每天麵對一個冰山一樣的妻子,一個家總是冷冰冰的,有什麼意思?”
欣然沒有做聲,仿佛在默默評判他言語的真實性。
林之華攬著她的腰,走向臥室,他一邊脫著彼此的衣服,一邊情深款款的說,
“她要是有你一半的溫柔體貼,我也不至於痛苦這麼久。欣然,你不知道我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還好現在遇到了你,你就像是我生命的光,讓我在黑暗裏重新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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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的周末,林之華回妻子的老家橙陽了,帶著那來之不易的調職通知。
孫小萍因為調職,有很多的事要做,與原單位交接,給兒子辦理轉學等等,林之華調了幾天休,幫著她一起處理。
在林之華回橙陽的第二天,欣然收到了一個中飯邀約,是同在麓城詩歌委員會的詩人蘇儀,國內早期有點名氣的老一輩詩人。
蘇儀是麓城下麵的地級市新城人,平時欣然與大家發在群裏的詩歌新作,他都會點評一下,以前輩的姿態提一點建議,雖然他的個性狂傲、又喜八卦揭人隱私,不討人喜歡,但是他對詩歌的見地還是有水準的。
“欣然,我到麓城來了,一起出來吃個飯?我在麓城有好些老朋友,都是業內知名的詩人,還有些政府官員與企業家朋友。”蘇儀給她發微信道。
因為不在一個城市,他們從沒有見過麵,隻是他之前看了欣然發在朋友圈的一些個人照片,同她私聊過幾次,說她長得可愛動人。
欣然心眼明亮,看到他的消息,心中冷然一笑,轉念又打過去,“蘇儀老師,那你認識林之華嗎?”
“林之華啊,太熟悉不過了。早些年他也發表過好些詩歌,詩名較甚,不過跟我比起來,還是有點差距的。”
欣然笑著敷衍,應邀參加了飯局。
蘇儀約的地方是一個普通的土菜館,離他住的賓館不遠。
欣然還在想他可能是一個實在人時,進了餐館,發現隻有他一個人。他說中午就他和她先吃飯,他的朋友們要過些日子才有空。
欣然笑笑,也不介意,打定主意這頓飯由她這個晚輩盡地主之誼。
蘇儀四十多歲,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濃眉大眉,五官還是比較端正的,引人注目的是他有雙黑得不太尋常的眼睛,眼白部分較一般人少大半,一雙嘴唇也透著暗暗的烏色,有點電影裏那些練武的男高手走火入魔後,濃妝扮相的樣子。
“你看起來很小啊,比照片上要年輕個三四歲。”一見麵,蘇儀恭維道,“也更可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