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萬事萬物皆有跡可循(1 / 2)

很多年前,石宸與阿黎下棋的時候,她就總是贏他。

他從小就愛下象棋,自認為也下得不錯,身邊的朋友多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在阿黎這裏,石宸贏得次數少,而且有時候還是她有意無意的放水,讓他在輸了幾次後才贏那麼一回。

可以說,輸贏都由阿黎掌控著。

竟然下不過一個女人!那時候石宸年輕,總不服輸,一得空便拉著阿黎,不停的對弈。但他總是棋差一著,不停的輸。他能提前謀劃好兩步的走法,阿黎就能提前謀劃好三步,他能謀劃好三步,她就能謀劃好四步。

如今也是這樣,在石宸麵前,阿黎依然步步為贏。

即使隔了這麼多年沒有下棋,一拿起棋子,阿黎就仿佛有了神明附體,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招落棋,等到最後才會漸漸顯露它的妙用之處。

“阿黎寶刀未老,我願賭服輸。”

當石宸的將被阿黎的單炮雙車圍困在老巢,四麵楚歌時,他放棄了抵抗。

阿黎笑笑,清理棋盤,徐徐重新擺好,“再給你一次挑戰的機會。”

阿黎的棋術,原本並不高明,甚至是菜鳥的水平,往往是走一步想一步,完全沒有顧全大局的意識。當她和金先生在一起後,棋術慢慢見漲。

他們也偶爾下棋,金先生的棋招詭譎難測,就同他的人一樣,阿黎一開始往往沒出幾分鍾就輸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漸漸的,與他下的多了,她也學了幾招,每走一步開始預先給自己留有餘地。

隻是與金先生在一起,她並沒有給自己留太多餘地。

她想留在他的身邊,一生一世的那種,但在他那裏,卻是不切實際的玩笑。他是住在月亮的人,偶爾流連人間,並不會將人間的一切也帶上月宮裏去。

金先生非常謹慎,在一起幾年,除了知道他有很多很多的錢,在麓城各界都有通天的關係,好像無所不能。阿黎對他的一切一無所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來曆,甚至連他的固定住處都不知道在哪。

他給了她物質回報、助她實現求學夢想,幫她脫離了原來的泥潭,其它多的一分,他無力也不想做到。

阿黎愛他,感激他,初時一門心思撲在他的身上,如同他養在籠中的金絲雀,在他安排的住所裏,日夜等待著他的臨幸。

他們原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很多時候,她聯係不到他,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她打過去的電話不接,發過去的短信不回,音信全無。等過了十天半個月,他突然想出現時,便又出現在她的麵前。

神色自若,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該幹嘛就幹嘛。

她賭氣不理他,他用禮物稍加哄哄,她便自己順著台階下。

她寄生在他這,又能怎樣呢?

也許,他對他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同樣老套又有效的套路。

他看穿了她們,吃定了她們,捏著她們的軟肋,讓她們向他乞食。

有一次,他們在一個幽靜的會所吃完飯,於曲徑通幽的林間漫步,她聽到有人給他打電話,是一個輕快活潑的女孩子聲音,好像是在詢問他買哪款車好。

“你自己決定,你開,你喜歡就好。”他淡淡的說完,就掛了。

阿黎灰白著臉站在他身後,冷笑著問,“新女朋友啊?”

他理所當然的不會回答她,隻是麵對麵牽著她的雙手,將她拉到胸前,定定的微笑的看著他,看到她眼眶紅了,他便輕輕拍下她的腦袋,“怎麼樣,讀書比較清苦吧,還習慣嗎?”

“還行。”她便同他說了一些學校的瑣事。

有幾次,阿黎在他從她家走後,悄悄的打車跟著他,想知道他住在哪。她對自己說,沒有其它想法,隻是想對他了解得更多而已。

但是每次,當她跟了沒多遠,他好像就有所察覺,將她刻意甩開了。

最後一次,金先生與她吃過晚餐,午休了會便離開。阿黎開了事先準備的借了朋友的一輛車,非常小心的保持距離,尾隨金先生走了幾條街,他越開越偏,直出了城去。

這是她跟得最長的一次,眼看快要得逞,突然從路邊的叉路口斜衝出來幾輛黑色的大越野車,氣勢洶洶的橫衝直撞,將阿黎的車逼停在路邊。接著從車上下來五六個西裝革履的陌生成年壯漢,他們走到阿黎的車前,凶巴巴的拍打著她的車窗玻璃。

“幹什麼!”阿黎心頭一慌,這個地段地處待開發區,人煙稀少,四麵都是空地和正在建設的工地、高高的腳上架才看到有工人。

“下車!”那些人還是七手八腳用力的拍打她的車窗,踢她的車門。

來者不善。阿黎慌慌忙忙四處找手機,準備報警。

她剛從一旁摸出手機,還沒開始按鍵,隻聽砰的一聲,有人拿出了一個鐵棍將她的車玻璃一棍敲碎,接著立刻伸進手來,打開車門。有人搶走她的手機,一些人什麼話也沒說,不顧阿黎的尖叫和反抗,將她的雙手反綁起來,雙腿也用指節大的粗麻繩捆著,又往她的嘴裏塞了布條,眼睛也用黑布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