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在早點鋪點了熱粥與小籠包,一邊吃早點,一邊給石宸打電話。她沒有說她莫明被綁被關的事,隻說有要緊的事,需要他馬上過來,還讓他帶了一件厚外套。
石宸很快便打車來了,他看到阿黎坐在街邊小店裏狼狽的樣子,很是驚訝。但他什麼也沒問,隻將外套幫她默默披上。他知道若是阿黎不想說的事,他即使問了她也不會說。
兩人一起吃了早餐,然後再打了一輛車,阿黎憑著記憶找到自己當時被綁的地點,看到自己借朋友的那輛白色POLO果然還停在路邊。石宸幫她帶著被打爛車窗的車子,載著她一起了4S店修理。
事隔很多年,阿黎還會時不時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每一個片段經年曆曆在目,清晰如昨。
當天修好車,回到家後她吃了很多東西,捧著杯子喝了許多溫水,仍然瑟瑟發抖。
自此後,阿黎再也沒跟蹤過金先生。
她悲傷的揣測,那天是金先生對她的警告。日後要是她做了讓他不高興的事,他有可能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讓她在麓城消失。
如此力量懸殊的關係,她的那點所謂的愛、嫉妒和占有欲,是多麼的微不足道和荒唐可笑。
她無能為力。
她的抑鬱症也在那幾年裏落下病根,在一個個孤枕難眠的夜裏,在一次次苦苦煎熬的等待中,在對與他的未來渺茫的絕望裏……
無力改變他以及和他的關係,她隻能改變自己。
她逼自己用力讀書,拿到學士學位,又拿碩士學位,
讀書的時候,她幾乎帶著咬牙徹齒般的狠勁,後麵工作的時候,也有一種豁出性命的拚勁。
她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以前剛畢業時做過會務活動公司,她在頭天晚上,與員工一起在鄰市布展到淩晨一點多,晚上連夜回麓城處理這邊的事物,第二天早上六點起床,七點又準時出現在會場。
許多在她手底下的員工,都受不了她的這股拚勁,不明白一個女人為什麼要將自己逼成職場女魔頭,而她親手帶出來的石宸,工作風格也深受她的影響,任何情況都全力以赴,絕不放鬆。
“惟有工作,才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的根本!”作為老板的阿黎,麵對大家對辛苦工作產生抵抗情緒時,也要經常做思想工作,這句話便是她慣用的口頭禪。
那時石宸和阿黎自己,都不知道她得了抑鬱證。
畢業後的幾年裏,她更加難見到金先生,一月一次到數月一次。
她的情感世界裏隻有他,而他的情感世界裏可能連一個小角落都沒為她準備。
再見麵,她同他攤牌,她想擺脫這種不對等的痛苦,“這樣下去,我很難受,要不徹底分開算了?”
“如果,這樣能讓你開心一點,那就聽你的。”他淡淡的說。
阿黎明白,原來他早就這麼想了,不過是在等她主動提出。近十年的感情,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場你情我願的青春交易。
隻是由他主動說出,終歸有失風度。
後來,阿黎自己創業,不論是開公司還是做情感工作室,但凡遇到難對付的人或事,隻要她打電話給金先生的司機,大部分都能得到比較妥善的處理。
兩人好聚好散,各留餘地,日後也不落話柄。
那段時間,沒有人清楚阿黎到底連續工作了多久,所有人見到她總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第一個出現在辦公室,她把工作當成自己的修道場,她日夜修煉,幾乎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