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苑,外苑通往內苑的路上。
長春子披頭散發,道袍撕扯的如婆娑。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血流如注,看著就像個血人。一直被他抱在臂彎的如意拂塵,此時也已是斷成了兩截。
昔日的道骨仙風盡去,已然是一副落魄至極的模樣。
“靈虛宮也算是南疆地界開山創派百年的名門正派,可是這門中培養出來的弟子卻是一代不如一代。”
須發皆白的老者望著眼前的長春子,語帶唏噓的道:“打家劫舍,強取豪奪乃是強盜所為,難道爾等不知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麼。”
長春子目露凶光,殺意盎然,儼然一副困獸猶鬥的模樣。
“星菇乃有靈之物,天地孕育而生;即為天生地養之物,自是無主,惟有德者居之。貧道修行半載,來此一試機緣又有何不可。”
“喔哈哈~,好一個強詞奪理,巧言厲色的牛鼻子。”
路旁一側的樹林裏,粗獷大漢劉黑闥一手提著長槍,一手拎著一顆血琳琳的人頭,大笑著從中走了出來。忽一現身,便聲如驚雷的道:“任你如何巧言善辯,口若蓮花,結果都是一樣,爾等今夜必是一死。”
話罷,他豁然將手中提著的人頭拋向長春子。與此同時,他手中的漆黑長槍一挑,緊隨其後,從斜裏刺出。
長春子麵無表情,手中斷成半截的拂塵急舞,塵尾須發好似鋼鞭,一擊橫掃,將劉黑闥拋來的人頭擊得粉碎。
之後,劉黑闥的長槍接踵而來,直奔他的心窩。
長春子臨危不亂,拂塵反手一揮,剛剛還硬如鋼鞭的塵尾霎時靈活如遊蛇,緊緊的繞上了劉黑闥的槍頭。借助劉黑闥前衝的力道,一拉一拽,他順勢一個側身,劉黑闥的長槍擦著他的腋下貫穿而過。
刺啦~
撕裂的道袍,又被劃出一道口子。
躲過一擊,長春子腳下不等站穩,就聽劉黑闥陰測測的笑道。
“嘿嘿~,還沒完呢。”
“武技!追魂倒馬!~”
剛剛擦著長春子腋下穿過的長槍去勢驟停,明晃晃的槍頭忽然脫離槍身急轉而會,對著長春子的背心刺去。
噗!~
噗!~
急轉而會的槍頭刺穿長春子的後心,在他胸前開了一個血窟窿。心髒被槍頭攪碎,長春子悶哼一聲,噴出一口老血。
轟然倒地,他的瞳孔慢慢放大,視線慢慢失去焦距,隨著心頭熱血的不斷湧出,他的體溫悄然流逝。
“哼,就這點本事,還敢來白鹿苑撒野,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先前要不是陪著世子,豈能讓你們囂張這麼久。”
一腳踢飛長春子的屍體,劉黑闥萬般不屑的鄙夷道。
說起來慢,實則從劉黑闥、白鰱宇和長春子、李太遊,雙方相遇,到劉黑闥先後將他們二人斬殺,期間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要不是在樹林中追殺李太遊費了些手腳,劉黑闥斬殺他們二人所用的時間怕是會更短。
“老白,這倆貨可都是我殺的,一會兒回稟世子,你可不要搶我的功勞。”劉黑闥大咧咧的對須發皆白的白鰱宇說道。
白鰱宇無聲的一笑,“都是你的,老夫不和你搶。”
兩人說話的功夫兒,夜幕下一隊人馬飛快的從遠處朝著他們這邊趕來。離得近了,隊伍中當先一人越眾而出,快步來到兩人身前。
“屬下張震見過二位護苑大人。”
白鰱宇笑而不語,微微點頭算是和張震打過招呼。
劉黑闥可沒有白鰱宇那般好說話,看見張震的到來,他頓時眼睛一瞪,怒道:“不留在府中保護郡主,你來這裏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