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不解的還有她三個堂妹。
回去路上,勝男嘟著嘴抱怨道,“三姐,我們今天差點就能吃上豬肉了...”
“嗯?”杏兒挑眉,難道吃肉能比生命更重要嗎?
在她的概念裏,她們還差點被殺人滅口了呢。
“三姐,你不是說野豬也有我們一半嗎?...為什麼不拿一點就拉著我們跑了?”這時,桃兒也有些後悔。
比了一個殺脖的動作,她悄聲問道,“難道你們不覺得江小哥很可怕嗎?”
三姐妹齊搖頭。
“......”
遺憾過後,桃兒又開始八卦起來,“聽江屠夫說,江小哥每月交的束脩都是他自己所賺。想必剛才他獵山豬,就是為了賣到鎮上酒樓,來交下幾個月的束脩吧。”
聞言,杏兒一愣。
村裏就她家秀才爹開了個學堂,各個年齡段的孩子都有入學。
麵對參差不齊的學生,白滿文將其分為兩類。剛開蒙的孩子一整天都要來上,已經學過一段時間的學子隻需要上完晌課,下午就可以在家根據自己的程度有選擇的學習。
所以這兩日下午她們才有機會遇上江小哥。
“不是規定身有殘疾者不得入仕嗎?江小哥為何還要上學,那他的束脩豈不是白瞎了?”勝男瞪大眼睛,好奇道。
末了,她還很是替江小哥可惜,“這些束脩可以買多少肉包子呀,幹嗎便宜三叔?”
被提到親爹的杏兒嘴角一抽,不知該作何回答。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桃兒得意一笑,遂又為她們解惑道,“聽說是江屠夫的意思。江小哥口不能言,所以江屠夫總是摸不清他心中的想法,就想著讓他識個字,想說什麼可以寫下來。”
眾人恍然大悟。
隻是識字,不求功名,這要求就低了很多。
所以,江小哥並未按杏兒她爹的吩咐下午在家做功課,反倒幫著江屠夫補貼家用。
“不過...我想知道,江屠夫他識字嗎?”沉默半響後,杏兒突然問道。
“.......”
隻知道殺豬、向來不耐煩舞文弄墨的江屠夫自然不識字。
想到這兒,眾人默然。
估計就算江小哥寫出自己的想法,江屠夫也很難看懂吧。
......
趕在落日偏西之前,一路東躲西藏的她們終於到了家。
從後門悄悄溜進院子,杏兒將裝有香菇的藤筐藏入柴房內,就又趕著去準備晚飯。
飯後。
待她收拾完碗筷,端去廚房洗刷幹淨後,再出來就見白歡喜正抱著被褥怒氣衝衝的瞪著她。
“小狐狸精,誰給你的膽子敢半夜翻窗到我房間?”
她一向睡得比較死,起初並不知道有這一出。要不,早晨她就發難了。還是剛才白蓮兒同她告的狀,說是夜晚去如廁時所見。
麵對她的質問,杏兒倒也不怕激怒她,直言道,“姑姑您可真是健忘,都說了這個房間也有我的一半。”
“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便宜貨,跟你那黑心娘一樣爛了心眼。怎麼,你娘搶了我的新郎官,你還想搶我的閨房?做夢!”嘴角牽起一抹冷笑,白歡喜將手中的被褥朝她一扔,吼道,“給我滾!”
撿起地上的薄被,杏兒拍了拍沾上的灰塵,淡淡道,“閨房我可以讓給你。畢竟姑姑是要在白家住一輩子,沒個獨立舒服的房間怎麼行?”
良久。
白歡喜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她這是在諷刺她一輩子嫁不出去,永遠賴在白家。
頓時,她就如炸了毛的鬥雞,想要跟她拚個你死我活。
然而這時,杏兒早已抱著被子走出了白家院子。
沿著村中的土路,她來到了平日裏晚飯後村民們閑話家常的老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