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腳指頭想,白滿文也知道為何村長突然對他發難。無非就是白李氏親自出去“胡說”,坐實了那些“謠言”。村中人心浮動,村長必須拿他殺雞儆猴。
他氣的牙癢。
卻也無可奈何。
“夫君,你真要狠心趕我走?”扒著門框,紅苓泫然欲泣卻又不肯流下淚珠,這模樣反倒更惹人憐惜。
白滿文猛然將她抱起,摔進床榻,一室旖旎。
溫存過後,紅苓半帶羅裳,半露香肩,將白滿文擁在懷中,替他捏著肩。
好不容易有的歸宿,就算不是那麼如意,此刻她也不想輕易失去。
她的臉還沒治好,出去也難尋出路。
賴在白家,好吃好喝,還能從杏兒那兒剝削點兒銀錢買藥治臉,何樂而不為?
她有她的小算盤。
白滿文也有白滿文的小心思。
倘若不送走紅苓,村長哪還能容得下他?
這可不行。
兩人各懷心思,同床異夢直至第二日清早。
……
連著好幾日不見紅苓,杏兒有些納悶。不過,好歹把這禍水清理出去了,她倒也不糾結。
比起她的淡定,便宜爹就肉疼多了……
十畝地連同這季即將收的苞穀,一共賣了三十五兩銀子給紅苓贖身。可是,如今紅苓留不得他也不能白花了銀子呀。
白滿文思索半夜,終於想出了一個好法子——將紅苓原路退回。
哪曾想可惡的老鴇居然隻肯出十兩銀子。
都怪他娘抓壞了紅苓的臉留了疤,不然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白滿文暗恨。
注意到他猙獰的麵色,杏兒連忙縮回腳,不打他窗前過。
便宜爹近日心情大概不會好了,所以還是少打照麵為妙。
從外院繞了一圈,杏兒從後門拐進了白李氏屋子,給她送了手帕的工錢。
這日,白李氏並未像往日般對她置之不理。
“瞧你袖子短成這樣,整天露截胳膊在外麵晃來晃去也不嫌臊的慌。”
嫌棄的罵完後,白李氏轉身打開炕頭的木箱子,丟出一塊兒灰布,扔到她麵前的矮桌上。
“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你丟咱老白家的人呢。拿回去做兩套新衣裳去。”
“……”
先前被她罵時,杏兒還很習慣。突然她一轉變,反倒讓她手足無措起來。
“不知好歹的小崽子,還嫌棄布不好?”
被白李氏斜眼刮著,杏兒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既然沒有嫌棄,還不趕緊收起來。”
“……奶,我不會做衣裳。”
“……”沉默了半響,白李氏眉頭深深擰起,“不會做還不會學啊?明天開始,下工後就滾過來給我學。”
白李氏話雖不客氣,杏兒卻能聽出她的好意,當即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應道,“謝謝奶。”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這幾日不知走了什麼運道。除了她奶給她布料,江小哥也塞了一塊水藍色的棉布給她。
打開卷著的小紙條,江小哥的字躍然紙上,非常漂亮。
粗略的掃過幾眼,杏兒卻有些為難。
盡管江小哥說是買錯了顏色,留著浪費,才送給她。可是……無功不受祿,收下料子總歸有些不安。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江小哥又遞來一個小布包。
杏兒微愣。
在他的示意下輕輕打開,又是布料。
……
“這黑色的料子你完全可以用呀,為什麼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