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勝利者。
情況看起來稍好的是怪力一邊,哪怕被極度的高溫燒灼的體無完膚,它依舊驕傲的站立著,在他的腳下,恐怖的裂紋就像是蜘蛛網一般蔓延開來。
大地在他的拳下脆弱的就像是一麵鏡子。
“撼地者。”
小龍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它的外號。
另一邊,風速狗的狀況看起來就糟糕了很多——它原本漂亮的毛發此刻顯得蓬亂且蜷曲,甚至有幾處地方的毛發直接消失了,應該是被怪力撕去了。
最嚴重的的傷勢位於它的左前肢,此刻不正常的彎曲著,恐怕已經被怪力打折了。
被打斷了腿的風速狗此刻正俯下身,溫柔的舔著訓練家的麵龐,很難將現在的它和數息前那個有死無生的猛士聯係在一起。
杜邦軟綿綿的靠在風速狗的身上,看起來很糟糕。
透過大屏幕,小龍看到兩道醒目的血跡順著他的鼻孔蔓延著。
但他好像在笑?
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撫摸一下風速狗毛茸茸的腦袋,但是他失敗了。
他已經完全沒有一丁點力氣了。
杜邦本沒有必要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狽,但是作為風速狗的訓練家,一旦風速狗真正開始提速,他就像個瞎子。與小龍一樣,任何正常人的雙眼都不可能捕捉到風速狗的移動軌跡,這對敵人來說是一場災難,但是對於訓練家來說,這也是令人尷尬的窘境。
他無法再對風速狗做出指示,無法再對戰局有所判斷,他已經無法與它的精靈並肩作戰。
這是訓練家的悲哀。
於是,在某人的幫助下,杜邦訂製了一套特別的裝備。當他騎上風速狗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他瘋了。的確,聯盟並不禁止職業選手在賽場中直接騎乘自己的精靈,但是如果發生了意外,很抱歉,所有的責任都需要訓練家一人承擔。當然,出於人道考慮,聯盟可能會讓訓練家的下半生過的盡可能的無憂無慮一些,如果那名出了意外的訓練家還活著的話。
因此,很少選手會在比賽中做出這樣的瘋狂之舉,更沒有誰會去嚐試騎乘風速狗進行戰鬥。這種精靈恐怖的速度以及破壞力巨大的屬性都決定了它絕對不是一種適合騎乘的精靈。當然,如果隻是悠閑的散步之類的,那麼風速狗毛茸茸的大身板絕對能夠給你完美的騎乘體驗,但這是戰鬥。
人類能忍受風速狗那恐怖的加速度麼?人類能忍受風速狗那融金化鐵的高溫麼?人類能忍受風速狗戰鬥時掀起的餘波麼?
或許有吧,但那絕對不是杜邦這樣的平民可以涉足的領域。
但是,杜邦不甘心。
當他第一次騎上風速狗時,所有人都當他是個瘋子,但這個瘋子的確做到了,而且好好的活過了一整年。
他開始被稱作瘋狗,哪怕在外人麵前,會給他一點麵子,冠以一個委婉些的稱號,狂犬。
杜邦對此並不在意,能夠和風速狗並肩作戰,能夠一步步的向著自己心中的那個目標邁進,他就心滿意足了。
從他的父親在他五歲生日時將一隻小小的卡蒂狗送給他時,他們的命運就緊密的連結在了一起。
它是他的第一隻精靈,亦是他最強的精靈,是他永遠的王牌。
他們會戰鬥到生命休止的一刻,並肩。
風速狗低下了頭顱,把杜邦低垂的手掌盡可能溫柔的頂起。
杜邦笑的更燦爛了,如果他沒有一邊笑一邊咳血,畫麵會更加溫馨。
小龍有些擔心他在下一個瞬間就會直接昏迷過去。
杜邦似乎說了什麼。
風速狗最後溫柔的舔了舔杜邦的臉頰,然後小心挪動著身子,把杜邦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它站了起來,哪怕被打折了腿。
當它站起來的刹那,方才溫柔的守護著主人的精靈遠去了,那個但求死烈的猛士又回來了。
它是風速狗,它依舊是賽場上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