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正午,大雨淅淅唰唰的就下來了,水霧蒸騰帶著絲絲寒氣,冷得趙諾直打哆嗦。
“這雨說下就,到底是入了秋,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春桃抬眼望天,略有些埋怨的說,撐著明顯凸起的肚子坐回了板凳上,手裏飛針走線,動作麻溜的緊。
“是啊!春桃姐,你快披件衣服!我去燒個火盆!待會阿瀾他們也該回來了,指定也被這大雨澆成了濕毛雞。”
趙諾笑笑,探手摸了摸春桃五個月的大肚子。經過小表弟的悉心調養,春桃姐身體好了很多,肚裏的胎兒自然也強健起來。
“嗯,麻煩你了。”
春桃也笑笑,臉色紅潤,顯得很健康,也長了些肉,甚至圓了一圈,從心底裏洋溢出一股幸福的氣息,不像趙諾剛見到那會兒憔悴疲憊。
果然環境能改變人,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錯!
“瞧你客氣的,該說不好意思的人是我,你看看,連大肚婆都不放過,還硬拉著人家幫我做鞋子。”
趙諾望著春桃手裏那雙成型的青布鞋,自嘲了一番,她這手隻適合劈裏啪啦的在鍵盤上跳動,擺弄起針線來實在太笨,連做雙曲修瀾的鞋都隻得拜托別人。
說到生火,在這個沒有火機火柴的時付,趙諾倒是相當熟練了,點絨、搭柴、吹煙一氣嗬成的就燃了個火盆子出來。
曲修瀾幾人回來正巧時趕上,急急忙忙把肩頭上扛著的獵物往地上一卸,脫去濕透的外裳就蹲在火盆邊取暖。
崽子跟他後麵,這東西給趙諾訓了幾回便學精了,進門之前可勁的把身上的長毛抖落抖落,把多餘的水分甩幹才敢進來。
“冷死我了冷死我了……”
鳳傾傷被大雨澆了個透心涼,這會子蹲在火盆邊還不停的哆嗦,臉色有些發白。
春桃隻得用火筷撥弄柴棍,讓那盆裏的火燒得更旺些,好讓鳳大夫取暖。
“二爺,您不是有練內功嗎?怎地連這點貓尿都受不住?敢情是在忽悠人啊。”
斂一臉戲謔,自然是不放過這個嘲笑鳳二爺的機會,其實他自己也被傾盆而下的大雨澆成了落湯雞,衣服濕透不說,額前的幾縷頭發都緊貼在了臉上。
“去你的,就……你不冷。”
鳳傾傷實在是沒力氣和斂吵,回了一句便不吱聲了,斂斂便趁機嘲諷,可鳳二爺不回應,他自個也覺得沒趣,隻得閉嘴。
趙諾看著實在好笑,無奈的搖搖頭。
“有幹帕子麼?”
老天也沒有太善待曲修瀾,他也被淋得濕漉漉的,衣角上都滴著水珠呢。
“嗯,你等會兒。我給你找件幹衣裳。”
趙諾點頭,去房裏找出件趕集時替曲修瀾買的替換衣裳,這才拿了幹帕子出來,替他細細擦起被雨水淋透的長發。
曲修瀾倒也心安理得的享受起趙諾予他的這項特殊服務,舒服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活像隻在主人膝上接受撫摸的折耳貓。
曲妖精不愧是曲妖精,無論怎麼看都妖孽,尤其是那雙上挑的鳳眼,眼尾像是描了眼線一般細長,分外妖孽。
“今個兒打了多少東西?”
趙諾撈起一攏曲修瀾的長發,仔細的用帕子擦去多餘的水分。曲妖精的頭發養得很長,發質也很好,平時都束成一束,顯得很英氣。這濕漉漉的散著,平添了幾分妖嬈,感覺像個男狐狸精。或許這個詞用來形容男子有些奇怪,可除此之外趙諾實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