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樹巨大的根係全都崩裂,如若泡影,八角亭又回到了它原有的位置。
胡老漢一把拽起地上的桃樹,再次化作一根拐杖,可是這拐杖明顯有了細微裂痕,這讓他心痛不已。“一個小小的護法武僧,也敢跟欺我,真以為我怕你金山寺不成?”
口中說著話,手中動作卻並沒有慢下來,伸出拐杖對著涼亭上的和尚一指,一道落雷憑空落下。
和尚反應也是迅速,雙手一個拜佛式,一道金色屏障護住周身,抵擋住了落雷,雷光激蕩,滾落與湖水當中,把受驚的魚兒全都電的白肚外翻。
“小和尚有點本事,竟然能低檔我的一道雷擊,既然如此,再接我一招。”胡老漢說著話,手中拐杖往湖中一指,湖水立刻受其牽引,在空中化作各種飛禽猛獸,如同被操縱的傀儡,全都向著和尚撲去。
別看這些飛禽猛獸全是湖水所化,但是《道德經》中說,“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於無間”,以有形馭無形,雖然和尚手段高超,但是每次動物被他打散,總會在眨眼之間又再次凝聚,讓他疲於應付,身上漸漸開始出現傷痕,如此下去絕對不會堅持多久。
“唉……,胡施主,你過了?”忽然遠處傳來一陣歎息之聲,空中湖水幻化的飛禽猛獸仿佛一瞬間被抽去了意識,再次變成了一團團水珠從空中落下。
“法海,你把我孫女鎮壓在【明心亭】下麵,現在竟然倒打一耙,說我過了?”胡老漢聞言怒道,身體仿佛瞬間拔高了數丈。
“胡四娘來我寺中偷盜【地書殘卷】,我把她鎮壓亭下,已經算是網開一麵。”隨著聲音,一位身材高大的和尚突兀地出現在了黃粱身邊,但他瞧都沒瞧黃粱一眼,而是直接跨步走上回廊。
那和尚身披紫金袈裟,手持法杖,白須飄飄,氣度非凡,原本站在回廊上的雙胞胎姐妹聶於他的氣勢,趕忙退到了胡老漢的身後,亭上的和尚也落了下來,對其施了一禮,口呼,“方丈。”
胡老漢也覺得有些理虧,於是說話的語氣軟了下來,“四娘都是為了我,我年紀漸大,雷劫降至,據說【地書殘卷】上有記載避雷之法,所以才會前來偷書,還望方丈網開一麵。”
“這絕不可能,【地書殘卷】乃是金山寺鎮寺之寶,法之根基,絕對容不得半點閃失。”方丈一口回絕。
胡老漢沒想到方丈態度如此堅決,臉色黑了下來,“四娘平日裏施粥鋪路,濟貧救災,積攢了無數功德,你們敢打殺她嗎?”
“阿彌陀佛,胡施主言之有理,所以我把她鎮壓在【明心亭】下,每日為她誦經,讓她早日明得己心,也好為我佛門增加一位比丘尼,豈不功德無量?”
“法海,你好算計,真當我們青丘是軟柿子嗎?”胡老漢氣急而笑。
“阿彌陀佛。”法海聞言也不做聲,隻是雙手合十喧了身佛號。
站在一旁的黃粱聞言,微微有些愣神,沒想到這氣度非凡的和尚就是法海,想到往後兩人之間的孽緣,心中就有點不自在,於是悄悄的往院外走去,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小湖中,一時間也沒人攔他。
出了院子,發現燒香的人不但沒少,反而更加多了,隻能在人群中硬生生地擠出一條道來,在廟門口,他一眼就看見在大樹下渡著步子的趙先生,於是趕忙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