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大學時代的酒友也不少,畢業之後,各奔東西,在申城一個大學同學都沒有,偏偏他們家原本是上京的,父親去世之後,才搬回母親的家鄉,回到申城,這回好了,連中小學的同學都沒一個。
好在方淩雲喜歡喝酒,穩重中不乏熱情,一年多功夫,在申城已經交下了數十新朋友。時間太短,連方淩雲也承認,這些朋友中,酒肉朋友的占有率,稍稍有點高。
這有什麼?朋友就是交出來的,時間長了,自然能看出人心,人這輩子,真心朋友不怕少,有那麼三、五個就好。酒肉朋友不怕多,喝酒吹牛樂嗬嗬。
想遠了,看著手中的印石,方淩雲有了決斷,哥們買的就是假貨,是眼緣,是開心,反正這經濟上完全沒壓力,就是它了。
“成,就三萬。”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老板,方淩雲暗自好笑,後悔了吧,如果你要十萬,你會更後悔,哥拔腿就走。
文玩、賭石這類行當中,最不缺少夢想家。絕大多數的夢,最後也隻是個夢,經常能聽到各種傳奇故事,正是因為這種事情少之又少,每一位都能成為傳奇。
方淩雲知道,老板後悔要價低了,自己的答應的太痛快,讓他有一種,就算把價格再翻上幾倍,也能賣出去的錯覺。
看著老板的臉,方淩雲拿出手機,衝著老板晃了晃,也不說話。收不收錢你隨便,錢貨交清之前,反悔的多了,畢竟這年頭,人品這東西的價格真心不算高。
“成交。”老板想了半分鍾,咬牙切齒的說道。在錢貨交清前,他自然能反悔,可加價之後,能不能賣出去,誰能說得準?文玩行情再怎麼好,這種大開門的假貨,想要賣出高價,難度也不是一般的高。
別說他是這個行當裏的失敗者,就算是行內的高人,也一樣沒有好辦法,連外行都能看出來的假貨,再怎麼吹也是有限度的。
這年頭,玩文玩的越來越精明,自己不懂可以找人問,買書看,上網查,不象十幾二十年前那麼好作生意了。
掃碼轉帳,錢貨結清,這塊印石就是方淩雲的,不管真假好壞,你都得認。對賣家來說,人家是打眼上當,還是撿漏狂賺,那是買家的事情,這叫錢貨易手,兩不相幹。
印石買到了,又額外買了眼緣兒,不大的地攤文玩區,方淩雲硬是轉了兩小時。說實話,真心沒啥可看的,玩文玩的就是這樣,一把現代工藝的火柴槍,也能和相熟的攤主聊上半小時。
直到中午,方淩雲這才滿意的走出紡織城,在路邊牛肉麵館對付一口,開車回家。
方淩雲兒時住在上京,高中時搬到春城,大學在尚海,畢業後才來到申城。父親一脈四代單傳,到如今已經沒人了,母親是申城人,親戚不多,也有幾家,方淩雲比較認親,再加上申城有現成的房子,這才決定落戶申城。
而且他的性子,也不喜歡大城市的喧囂。申城其實也是大城市,好在人口不多,市區不過六百多萬人口,對擁有千萬資產的方淩雲來說,無論是經濟壓力還是生活節奏,都相當滿意。
申城的家,在渾河河畔,一百八十多平四室兩廳,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渾河,以及長白島河畔公園,在申城,算是環境不錯的地方。
把車停進車庫,直接乘電梯到二十層,開門脫鞋,陽光照射下,地板上有一層薄薄的灰塵,有點髒啊。
方淩雲沒有潔癖,和絕大多數的單身漢一樣,不喜歡家務,一周能收拾一次房間就算是勤快的,有時候犯懶,幹脆叫保潔公司來收拾。自從保潔阿姨打碎了他一個心愛的南泥壺之後,就再也沒請過保潔。
東西值不了幾個錢,可想要淘到合眼緣的東西不容易,一個南泥壺,讓他足足心疼了半個月,寧肯家裏髒點,方淩雲也不願意再請人收拾衛生了。
先把芙蓉石放在架上,三萬塊的假貨收進抽屜,活動四肢,到衛生間裏拿工具,拖地擦桌子,一個小時的功夫,房間裏順眼多了。
晚上隨便對付一口,從抽屜裏拿出印石,把玩起來,這是文玩愛好者們,最幸福的時光,越看越覺得這東西好玩。
以他的見識,怎麼也看不懂,這玩藝是怎麼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