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和朔夜離開皇城後先回了鬼穀。此時已是九月,這日天微陰,鬼穀裏薄霧綿綿,衛道一如往日躺在桃樹下,用蒲扇擋著臉,樹上已經沒了桃子,葉也漸凋,微風過堂,蒲扇上也落了幾片桃葉……
朔夜和月兒進了小院,衛道像是毫無所覺般絲毫未動,月兒甜甜地喚了一聲,“爹--”
衛道像是驚醒了,一把抓住臉上的蒲扇拿下來,扇麵上的葉子落下,好巧不巧地有兩片分落在他兩隻眼睛上。
月兒沒忍住噗嗤笑出生來。
胡肆伸手拂掉葉子,瞪著月兒道,“你這沒良心的死丫頭,好不容易舍得回家了,一回家還笑你爹!”
“那我不笑!可是憋著很難受啊!”月兒隻忍了片刻又咯咯地笑了起來,比之前笑得還厲害……
衛道氣惱地揮了下蒲扇指向月兒身邊,“你看看人家!”
月兒扭頭望向朔夜,見他神情淡然,奇怪地問,“夜哥哥你為什麼不笑?”
朔夜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沒有什麼好笑的!”
月兒也稍斂了笑容,此時衛道又喝道,“小子,你見到我有什麼不滿嗎,笑都不笑?”
朔夜還沒來得及說話,月兒氣惱道,“爹,你又無理取鬧!”
“說你沒良心,你還真是沒良心,還沒跟他姓傅,胳膊肘就已經盡往外拐。”
“我才沒胳膊肘往外拐,爹和夜哥哥都是我自己人,是爹你沒道理!”
“我真是白養你這個小沒良心了!這麼沒良心,你還回來幹什麼?專程回來氣我啊?”
“我們回來給娘治病的!”月兒一把拉過朔夜,“夜哥哥已經找到藥了。”
衛道神色為之一肅,“真的?”
朔夜鄭重地點了下頭。
衛道立刻從躺椅上翻身站起來,“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治?”
“隨時可以!”
“那你站在這裏幹什麼?趁她睡著,快去!”
說著,衛道卻比朔夜更快地朝著屋內衝去,朔夜也立刻轉身要走,月兒剛要跟……
“月兒你暫時留在外麵就行了。”
“哦!”
朔夜回頭看了她一眼,接著很快進了屋。
月兒就站在院子裏發呆,不多久,衛道也從屋裏出來了,一臉鬱悶的模樣。
“爹?”月兒見狀立刻迎了上去。
“那小子竟然趕我出來!”衛道似有惱怒。
月兒笑出兩個酒窩道,“他要專心給娘治病,當然不能讓人打擾。”
“他真的行嗎?”衛道仍有疑慮。
“爹放心,夜哥哥很厲害的!”月兒拉著衛道的手將他拖回到院中坐下,拿起蒲扇為衛道扇風,見衛道還是不放心的樣子,就繼續說話,問他,“爹,你說娘好了,看見我會不會都不認識我了?你說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病了。”
衛道伸手拍了下月兒的頭,“胡說八道什麼?她當然不會不認識你,你是她最珍惜的女兒。”
月兒嘻嘻地憨笑著點了點頭。
“先別說別的,趁著那小子不在,先說你!”
“我怎麼了?”月兒懵懂不明。
“那小子這段時間有沒有對你不規矩?”
“不規矩?沒有啊!夜哥哥就算跟我睡一張床也從來沒越矩過!”
衛道眼微眯,寒光乍現,“他和你睡一張床?”
“那是夜哥哥為了保護我,之前我們一直分房住的!”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安好心!”
“爹你又胡說!夜哥哥想做什麼從來不會拐彎抹角,他真的是為了保護我才和我同房的!”
衛道輕哼一聲,“是你傻,不知道他的用心!就算他要貼身保護你和你同房,他也可以睡地上。”
“我才不會那樣欺負夜哥哥!”
“他就看準了你這樣,所以就是故意別有用心接近你。”
“夜哥哥又沒對我做什麼。”
“跟你睡一張床就是占你便宜了,你還想他做什麼?”
“就算我想,夜哥哥也不一定會做啊!他又不是普通男人!”
“你還想?”衛道不自覺揚聲,“你一個姑娘家還要不要臉了?還說什麼不是普通男人,那你幹脆說他不是男人好了!”
月兒惱了,“爹你又無理取鬧!”
“是你理屈詞窮,無話可辯吧!”
“你……你……”月兒氣惱得小臉通紅,但她原本就不善言辭,更爭不過她這個爹,但轉念她忽然想起來了,“爹你等著,等娘清醒了,我就把你這些無理取鬧的事統統告訴娘,讓娘來評理!”
“你這死丫頭還要告狀?”
“就是告你的狀,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