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著一張信箋,看了又看,讀了又讀。雖然已經爛熟於心,卻想要不停的看著那熟悉的字跡,想著他寫字時候的神情。是不是胡子已經很長沒有刮了,身上的鎧甲是不是被刀劍磨得錚亮,有沒有胖,有沒有瘦……一大堆的問題再腦中盤旋翻轉,最後也是沒有答案。現在昱瀟每五天都會給清雪來一封信,雖然信的內容都很簡短。不過確是清雪的定心丸,不至於再向之前那樣心急如焚了。知道他平安就好,可是她該不該把京都的事情告訴他,該不該讓他起早會來?這是清雪心中糾結的問題,其實她是有私心的。
心中突然不安起來,不想再去看信不想再去想。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口氣將心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到專門放信的盒子裏。
春天過的如此的快,好像就是幾天的光景,原本爛漫的花朵在一場春雨之後變成了落紅一片。園子裏的杜鵑花已經麵目全非,偶爾殘留的花朵也是參差不齊了。透過窗戶看著園子裏的景物,目光除了這些慘敗的花朵卻還有個熟悉的身影。清雪想了想走到他身邊,他轉過頭微微一笑。
沒有說話,目光停留在那一朵殘花上,心中拚命的去回想他們盛開的樣子,怎奈卻依舊是一片殘缺。心情有些低落,不知道是因為落花還是那些不敢麵對的問題。
“花開花落原來隻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不禁有些傷感,暗暗歎了口氣。
“何必哀傷,明年又會是爛漫盛開。”文軒嘴角輕輕揚起,笑著說到。
清雪本來想說‘花有重開時,人無再少年!’可是話到嘴邊卻讓她心中狠狠的顫抖一下。這話多麼的熟悉,曾經她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曾經住在他家的時候,曾經那個春天她站在杜鵑花前,和他進行著同樣的對話。那個時候她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他,而現在他們卻又站在一起。是緣分至此,還是過往的循環,她忍不住苦笑一下,一總帶著酸澀的苦彌漫在整個心房。
“馨兒,她現在在哪裏?我記得她最喜歡杜鵑!”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個身穿粉色裙裝的女孩,總是天真爛漫的笑著。她說話聲音尤其好聽,總是喜歡將杜鵑花插在頭上。馨兒,那個曾經記憶中的女孩,那個在雲府照顧自己的女孩。
清雪說完話後,便兀自怔怔出神。
有多久沒有想起那個地方,有多久沒有想起那段日子。如果不想起,好像就真的不曾發生,她一開始就是生在海越國的文清雪,沒有前生沒有過往。其實,她之所以不想起初來這裏的日子,更多的是因為她不想記起,忘記以前才會讓她安心的停留下來。
“不知道在哪裏,應該過得很好吧。”文軒目光停留在她的側臉上。文軒恢複身份之後,便遣散了所有的仆人,一個是為了有心之人刻意找麻煩,另一個是因為他和清雪的相處。
清雪聽完便不再繼續問下去,她知道生在帝王家有太多的無奈,那些跟在他身邊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他的事情。這樣把她們遣散,也是一種很仁慈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