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開始大家很開心,玉姐開了話匣子:“你們知道嗎!那個周大炮自從牢裏出來後,不知怎麼的被人送進了西街教會戒煙所,聽說還信了洋教穿得人五人六的,在幫著教會做買辦,他說自從有了洋人做靠山,現在就連縣太爺都不敢惹他了。真是世事比人強,草雞變鳳凰。嘖!嘖!”
“這不,前兩天還恬著臉到酒樓找柳芳了,說他現在不抽也不賭了,也有些錢了,希望兩人能破鏡重圓。”柳芳難為情地拉著玉姐勸她不要再胡說了。
我問柳芳心裏怎麼想的,柳芳低著頭不說話。
我看向玉姐轉移話題:“咱酒樓消息靈通,最近可還聽到其他什麼新鮮事?”
玉姐說:“有啊!前天在二樓的包間外聽到有幾個外地口音的生意人說,現在上東義和拳鬧得挺凶,村村鎮鎮學拳。要扶什麼滅什麼的,還說洋人醫院挖小孩的眼睛製迷藥,用特製的器具吸男童陽精等等,現在上東巡撫俞秀正大力支持辦義和團,鼓動砸教堂,殺洋人呢。”
我看看柳芳說道:“我們之前參加艾琳娜的生日你感覺洋人有那麼壞嗎?”
柳芳搖搖頭:“尼克牧師一家很友善啊。周大炮現在能這樣,說心裏話俺挺開心的,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巧兒她爸,能改掉以前的惡習浪子回頭,終究是好事。”
玉姐給巧兒小碗裏夾了塊魚肉,接著說道:“好事是好事,可洋人不可能一直得勢的,我聽人說周大炮現在可是仗著洋人勢力在咱這裏強買強賣,得罪了不少人。萬一義和團要燒到咱這兒來,洋人教民可全得遭殃,那樣巧兒可就沒爸了,你告訴周大炮收斂點可別那麼橫。”
柳芳瞪了玉姐一眼。不快地放下筷子出了門。張鶯看不過去,出去安慰柳芳去了。
玉姐惋惜地說:“俺姐還是放不下那個死鬼,到時有她好受的,哎!”
我沒有吭聲,心裏也理解柳芳,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畢竟人家打斷骨頭連著筋。周大炮害得我六七天下不了床,但他隨後也受到懲罰了,我們之間的帳就算兩清了。
怕就怕這廝打我酒樓和院子的主意,再來個強買強賣,那可就麻煩了。尼克牧師一家雖然與我交好,但我不屬於教民,關鍵時候會不會向著我,實在沒譜。
穿越以前平時喜歡研讀曆史的我,也明白義和團的烈火很快就會燒到永安來,那到時艾琳娜可就危在旦夕了。打開懷表看到表殼裏艾琳娜那純真燦爛的笑臉,心中實在不忍,必須想辦法讓艾琳娜全家盡快離開這裏,這樣才能保證艾琳娜的安全。
可尼克牧師會聽我的嗎?真沒底。小不點的事,張鶯還沒說完,想想最近煩心事可不少。
一頓開心的飯也讓玉姐的快嘴給澆滅了。玉姐沒趣地出門了。沒多會張鶯柳芳走了進來幫運開把碗筷殘羹收走。柳芳看起來也心情不大好,早早回自己屋了。
屋裏隻剩我和張鶯兩個人。
張鶯給我沏了杯普洱茶消消食,說道:“看你每天大魚大肉,養尊處優的都胖了一圈,你現在可是這城裏為數不多的胖人了!”我瞪了她一眼:“說我富態好嗎,我這麼挺拔的身材,胖點正好啊。”說實話活到現在,如今的日子是最滋潤的,可比之前小店主時熬心費力的日子強多了。按現代人的說法咱也叫屌絲逆襲了。
張鶯撇了一下嘴:“看把你美的,身邊有三美女伺候著你,還有個純情洋妞艾琳娜對你暗送秋波,你現在可是人生贏家啊,是不是都樂不思蜀了!”
我裝逼的甩了假辮子:“那是!”
張鶯不屑的看我一眼:“哎,簡直節操全無。你太讓嫂子思雅失望了,烏老板!”
我慌忙把張鶯的嘴捂住,在她耳邊輕聲到:“不知道咱是外來戶嗎,小聲點!”
張鶯也感到自己的失語,“嗯嗯”兩聲喝了口茶,正經起來。沉默一會悄聲向我說道:
“土匪二當家的那張地圖在破廟贖我之前你仔細看過嗎?”
“哦,看過啊,沒什麼特別啊!隻是不知道那個瘸子怎麼知道我們之前給他的是假地圖。日了鬼了!”
“那張圖莫非還有別的玄機?”
“就算有,真圖也已經交給那個混蛋了!”張鶯惋惜道。
我嗬嗬一笑道“你哥我真有那麼傻嗎?”
說完從內衣兜裏拿出地圖來,張鶯驚呆了,睜大眼睛看著地圖:“原來真圖還在,你又把那老混蛋給耍了!”說完豎起大拇指:“哥,我服你,你沾了毛就是猴,敢拿妹妹的命開玩笑,萬一被那家夥看出來,你不怕他真把我撕票了嗎?”
“你哥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戰,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準備兩張圖呢!”我得意道。
“可問題是真圖的秘密在那裏呢?”自言自語。
張瑩二話不說從我手裏拿過地圖,放在燈台蠟燭的火焰上方,過了一會,地圖的右上方慢慢顯出幾行字:
靠山麵水石為憑
申時斜陽覓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