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一直活得很認真,認真做職業規劃,認真做理財計劃,愛上溫文大概是她畢業後所做最不理智的一件事。這麼不理智的事情葉南有點兒不知該怎麼收場。
葉禾看著妹妹這麼消沉,特意開模給她做了一個酒精燈,大肚彌勒盤腿而坐的造型,光頭腦袋是一片完整白瓷片,8個戒疤伸出8條細細的燈芯,點火就著,8個小火苗彙成一處。
葉南愛不釋手,傻傻地看著酒精燈笑,道:「還是哥哥好。」
「這個叫‘笑口常開燈’。」葉禾說,「要有彌勒精神,要寬心大肚,知道不?彌勒是未來佛,未來是彌勒的,是開心的!」
「哦,我還以為這個叫‘頭頂冒煙燈’呢!」葉南說笑。
葉南興奮得躍躍欲試,拿著酒精燈回房煮咖啡,倒酒精時手一抖,灑一桌麵,葉南沒上心,隨便抽張紙巾擦一擦,把光頭腦袋蓋上,點火,「嘩」,整個彌勒佛置身火中,桌麵也是一片火海。
葉南笨得想撞牆,又不是第一次使用酒精燈,竟還犯這樣的錯誤。自我嫌棄好一會兒,葉南才想起現在不是檢討的時候,現在的第一要務是滅火。
轉身從角落取來幹粉滅火器,冷靜地按瓶身操作指南進行,顛一顛,拔安全栓,扶著噴管,按下壓把,「噗」,噴管裏衝出的氣流直接把酒精燈打翻,火更旺。葉南傻眼,她今天起床時肯定把腦子落在枕頭上!
葉南害怕得扭著頭,操縱噴管左右擺蕩,死死按著壓把不鬆手,一瓶滅火器用空,火總算滅了,一室雪白。
葉南捂著鼻子跑出房間,正好跟聽見異響跑上來的葉禾撞個滿懷。
「咳咳!」葉南嗆得難受。
「我是愛你的!」葉禾傻眼,「酒精燈質量肯定沒問題。」
「咳咳!」葉南難受地一直咳,說,「幹粉的味道是鹹的,還有點兒酸。」
媽媽回來理所當然地把葉禾罵一頓,葉禾痞痞地搔搔頭,像個猴子。「為什麼挨罵的會是我?」葉禾很無奈。
「因為我是好孩子啊!」葉南笑得放肆。
葉南家這算是發生火災了,從窗口飄出的濃濃白煙瞞不了人,親朋好友鄰裏鄉親紛紛趕來慰問。
「沒事兒沒事兒。」媽媽告訴眾人,「葉禾那熊孩子,就會給我搗亂!」
葉禾欲哭無淚:「真的不是我產品問題,媽你別毀我聲譽,壞我生意!」
溫文的媽媽比溫文來得更早,憐愛地摟著葉南,關懷著。
溫文媽特別不見外,對葉南媽說:「家裏還好嗎?要重新裝修的話,先搬去我們家住。」
「沒事兒,沒事兒,就葉南那房間燒著了。」葉南媽婉拒,她還不太喜歡溫文呢,轉頭對葉禾說,「你晚上去睡客廳,房間讓給妹妹。」
葉禾捂著胸口裝可憐,道:「媽媽,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
「不是!」媽媽果斷答,「買棵白菜送把蔥,你就夾在那蔥裏。」
葉南給溫文媽倒茶,溫文媽把一個鐲子套她手上,說:「嚇著了吧!奶奶年紀大,被我勸住了沒來,她就讓我帶個鐲子給你,壓驚。」
葉南不懂玉,但看那水頭,肯定不普通,為難地看著自家媽媽求她幫著退回去。
「奶奶送你的就收下呀!」葉南媽笑嘻嘻地拍拍葉南手背,道,「今天嚇著了吧,去樓上休息。」
葉南心情複雜地看著兩位媽媽,她倆是要促膝長談了吧!這樣也好,讓媽媽和溫文媽把話說清楚,否則那邊總把她當未來兒媳,她很尷尬。溫文不愛她,她也沒信心讓溫文愛上她,他們走向婚姻的可能微乎其微。就算溫文心血來潮要娶她,就溫文這個態度,她的家人也斷然不會讓她嫁。
葉南媽避開眾人把溫文媽讓到陽台,開門見山道:「你們家喜歡我們南南,自然是好。隻是現在孩子們談戀愛,分分合合太平常,未來怎樣都不定呢!你們給的禮太重,南南一直為難,總問我怎麼辦。聽說下個月是溫文生日,到時候我會估著差不多的價值備一份回禮。以後出手請不要那麼大方,你們家有錢,可是我們隨禮很吃力呢!」
溫文媽沒話說,人家這意思很明顯了,人家不把她當自己人,不稀罕跟她當親家,未免落人口舌,現在一點兒便宜不占她的,以後分開也方便。
溫文媽氣得給溫文掛個電話,厲聲道:「溫文,你是跟葉南談戀愛嗎?不是騙我們的吧,她家火災你都不過來關心一下!告訴你,少給我玩陽奉陰違,總之冷豔豔那女人做我兒媳就不行,一個外鄉女人,還結過婚帶著小孩!」
「媽,你別鬧!」溫文驚訝道,「葉南家失火?」
「葉南根本沒跟你說對不對?你們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對不對?」媽媽追問。
「我們出了點兒小問題。」溫文這麼說,他還沒弄清自己對席棠的感覺,所以葉南這邊好多天沒聯係,葉南也不主動聯係他。
「是小問題嗎?」溫文媽說,「你把冷豔豔放在隔壁,就算葉南能接受,她家人也不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