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 龍潛碧淤潭(一)(1 / 2)

碧淤潭本是洛河支流上一段深凹的河床,隻因洛河改道,支流上舊有的河道幹涸,河道上剩餘水流亦逐漸彙集於此形成了一汪獨立的潭水。正所謂流水不腐,戶樞不蠹。本是川流不息、活絡暢通的河水淤積久便漸漸成如今這般渾濁、髒腐的死水,這碧淤潭亦由此得名。其實也不盡然,這碧淤潭會成如今這模樣亦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水至清則無魚,愈是混沌的水體內則愈是具有生機,像碧淤潭這般無名的潭水亦不例外。正所謂大魚食小魚,小魚食蝦米,蝦米食淤泥,這含混、肮髒潭水內所蘊藏著的正是水族最為基本的食物、養分——淤泥。故而這碧淤潭內的水族非但不比別處江河之中的少,且格外顯得壯碩。對於水族,這卻非都是美事,越是肥美的水族越容易成為漁翁們覬覦的目標,最終成為人類盤中果腹、下酒的美味。

偏是這碧淤潭,不僅水體汙穢更兼深不可及,不明所以之人一旦落入水中無論人或牲畜任是其多精通水性亦很難再遊得岸來。如此久了附近便人謠傳起這碧淤潭乃是為河神詛咒之地,但凡有活物靠近便被這黑水所詛咒而丟掉性命。謠言越傳越廣漸漸地這碧淤潭到真的成了詛咒之潭,不僅難覓漁人捕魚的蹤影,就連原住在潭水附近的住戶亦大多舉家遷移。

少了外界的攪擾,碧淤潭的水族愈發滋潤起來,特別是在近幾十年來,這混沌的潭水之下竟也漸漸出現些許異變......

碧淤潭昏暗靜寂的一角,一條六七尺大小的異形水怪默默隨著潭水的流動地漂浮著,如同一截枯腐的朽木一般。

無名的水怪呈蛇形,卻無鰭、無翅、卻生有四爪,頭部亦非一般蛇頭,說它似蛇頭,卻也可說是龍頭。無奈所謂龍頭眉心稍上處,端生一角。水怪身體上覆著一段段堅韌的暗黑色的皮,黑皮上附著米粒大小的深暗色細鱗。

實難想象這水怪究竟是什麼,由甚所化?

不止旁觀者無法分辨出這無名水怪的究竟,這水怪自己對此亦是相當疑惑。此刻這水怪靜臥於此,以前對對爪中的一隻緊緊抓住一本《水族圖誌》舉在眼睛之前,細細地將自己比對圖誌上的各種水族的圖畫逐一比對,似是在尋覓自己的來曆。

《水族圖誌》赫然標注在最前的自然是所有水族首腦龍的圖象,無名水怪饒有興致地將自己的模樣與之對照,可比來比去也不知自己哪裏像龍。

水怪不禁搖了搖頭失望地以尖尖的爪子將圖誌向後再翻了一頁。

“龍之九子,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贔屭、狴犴、負屭、螭吻!”小水怪循著圖誌滿懷希望輕聲低吟,滿以為可以從中尋覓到自己同類,但最終卻無比遺憾地沉默了下來。

龍、龍之九子又怎會生長在這汪混沌、淺薄、枯腐的潭水之中呢,即便是巨龜、河蛟這樣的水族亦隻有寬廣暢快的江河才能容的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