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峰主峰側巒暗蘊著一處幽暗深邃的坑洞,這裏便是邪道人的洞府。邪道在此潛心鑽營了五年有餘,內中自然別有洞天。冗長的甬道曲曲折折深不可測,內中彌漫著刺鼻的腐敗味道,讓人透不過氣來,隱隱閃著磷光的零星骨頭更加使人毛骨悚然七夜與沐天涯都慣於在黑暗中生活,黑暗中借著些微的光亮到也可看清幾分。
一隻隻拇指般大小的飛蝗,密不透風地包籠著七夜與沐天涯。此時,七夜已奄奄一息了,若非其體質特異恐早已喪命。比起七夜來,鐵木成妖的沐天涯亦強不過多少,被施了縛魔咒後,沐天涯根本就用不出妖力,目下縱是體力稍好些的尋常人類亦可將他徹底製服。七夜身上大傷小傷數時處,雖然縛魔咒除卻封閉妖力外還具些止血的效果,但七夜的鮮血還是在不斷地向外滲出,借此機會圍在七夜身上的飛蝗貪婪地吸附著七夜的鮮血。
蜿蜿蜒蜒地好容易才通過這一段狹長的甬道,前方才漸漸開闊起來。
山洞的盡頭赫然是一間龐大洞室凸凸凹凹足有一坰整地大小,洞室四周內燃著幾支油燈,洞室最深處一塊平坦的山石上鋪著許多猛獸的獸皮這裏顯是惡道的床榻。而洞室的正中則擺著一隻半人高的鐵鼎,鐵鼎四足間碼滿了大大小小的青石,因而這鐵鼎顯得十分安穩。
邪道所化罡風,先於七夜和沐天涯幻入洞室之中。穩穩地落於青石獸皮的床榻,輕掐床頭上一顆青色的獸頭骨,洞室一側赫然現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邪道策動著飛蝗將七夜扔進那深坑之中,輕輕一提那青色的獸頭骨,洞室內深坑的坑口瞬時閉合至一起,竟看不出一絲痕跡來。惡道先將沐天涯置於自己身旁,迅速地展開萬蝗幡將飛蝗盡數收進幡幔之中。
正準備著先將法力比七夜高的沐天涯先給搞定。
不想極度惶恐、惱怒中沐天涯剛一睜眼就猛地張口嘴,用力咬在邪道的肩膀上,惡道毫無戒備之心鮮血頓時自肩膀上流了出來。惡道吃疼忙用手抵開沐天涯,尚不及撫弄傷口,沐天涯曲起息蓋狠狠抵在邪道大腿上,偏巧正中七夜金光所創傷口上。
雖然施不出妖力來,但急迫間激發出的野性力道著實是不小。剛剛的傷口著實不小,邪道仗著自己的道法影生生壓製住血液,封住了傷口,此番沐天涯所施重膝不止令其老傷裂開,而且新的力道讓他的傷口亦擴大的許多,瞬間惡道殷紅的鮮血如泉水般奔湧了出來。
“到死還要禍害我的修為、要不是看在老邪要煉化……!”惡道盛怒地大罵著,用足了力氣扇了沐天涯兩記耳光。
枯皮般的臉上赫然現出五道深紫的血印,沒有了妖力護體沐天涯瞬間昏厥了過去。
邪道盛怒之下,顯是牽動了傷口,鮮血更加迅疾地流了出來。邪道吃疼地呻吟,顫抖著用左手捂住傷口,右手朝著床頭那青色的獸頭骨拍了一記,打開了深坑的機關。
“稍後老子再收拾妳,定叫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邪道叫罵著,順手將沐天涯推到深坑之中。現在的他需要及時的修複自己的傷口,想著自己的法寶要更進一步就心裏激動。
......
不知過了多久,沐天涯才清醒了過來。沐天涯臉上的掌痕愈加膨脹起來,一通涼風拂過隻覺火辣辣般疼痛。朦朦朧朧了好半天,他的視野才漸漸明晰起來。洞室所暗藏的深坑,上下至少十多丈深,幸而坑底鋪滿了厚厚的軟麥草,否則從如此高的距離摔落非骨斷筋折了不可。
四下橫七豎八散亂著一堆堆精魅的屍骸,顯然此處乃那邪道所設的一處隱匿的牢籠。淩亂的屍骸中間,沐天涯很快便覓到了七夜那****著的,煞白的身體。
“喂,醒醒!”沐天涯湊到了七夜身旁,輕推著七夜呼喚道。
好半天,七夜才渾渾噩噩地醒了來。此時,七夜實在是糟糕透了,隻覺身上如在火上炙、油中烙、千刃弑、萬蟻嚼一般。七夜呻吟,掙紮了良久才逐漸清醒了過來,連續的創傷之後七夜身體虛弱至極,說話、喘氣都甚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