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辦,讓她一輩子做你見不得光的情婦?她那麼倔的人,這不就是將她往死路上逼嗎?”葉子咄咄逼人地繼續吼。
沈良臣聽了這話難得沉默了,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他長久地看著葉子,似是認真在思考她這番話,過了許久才低聲道:“不用很久,她不需要等很久——”
“什麼意思?”葉子有些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沈良臣並不多解釋,隻眼神堅定地說:“她不會那麼蠢,她還有很多東西放不下。”沒他的允許,她是不敢去死的,他手裏還有那麼多她在意的東西,越是像談穎這樣經曆的人,在乎的東西就越是致命的。
他眼底全是陰霾,說完這句已經準備大步繞開葉子。
這時候的樓道間非常安靜,兩人誰也沒再繼續開口說什麼,敞開的大門內還在播著電視新聞,聲音便清清楚楚地傳出來:“插播一條緊急消息,通往淩海的建南路發生重大車禍,一輛車牌為淩E433的大巴車不剩衝下護欄。現場情況非常嚴重,警方還在調查事故原因,去往淩海方向的車輛請注意繞行……”
沈良臣驀地轉過身來,原本邁出去的腿也僵在原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留意這條新聞。
葉子顯然也被嚇到了,愣過之後就率先衝進屋裏緊盯著電視機屏幕看。
每天都有無數的車禍和事故發生,不可能這麼巧。沈良臣在心裏一遍遍對自己說著,想馬上離開,可身體仿佛釘在了原地,耳邊嗡嗡直響,反反複複地回蕩著那個車牌號。
時間、地點,每一樣都剛剛好,巧合的有些可怕。他第一次感覺到四肢發軟,腦海中空白一片,那種近乎恐懼的滋味真切極了,像是恐懼到連手指都在發抖。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原來是握在手心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他麻木地看著,慢半拍地接起來。
那邊傳來楊恒興奮的聲音,“查到了,有人看到很像談小姐的人上了去淩海的一輛大巴車,車牌……對,車牌是淩E433!”
沈良臣的手指在頃刻間變得冰涼,四肢百骸都像是被忽然抽幹了力氣,對麵電梯牆壁上的反光鏡清楚地映出一張男人的臉,麵容蒼白,眼圈卻瞬間就紅透了。
“沈總?”楊恒不見他的回應,還在繼續說著話,“我現在就在去的路上,車出發了有一會兒了,但應該能趕上。”
“不用了……”沈良臣喃喃地說出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把聲音發出來。
楊恒果然沒聽清,“你說什麼?”
沈良臣單手撐住身旁的牆壁,借此強撐著自己來站穩。他胸口疼的有些喘不過氣,整個身子都弓了下去,卻依舊無法擺脫那陣瘋狂痙攣,半晌才說:“不用去了,那輛車,出事了。”
“不可能是她對不對,你那個助理也說是看到像她的人,談穎長得也不是很有分辨度。”葉子說著違心的話,可心裏卻隱約知道某些可能性,楊恒那樣的人,不是有了確切把握應該不敢亂說。
沈良臣始終一言不發地開著車,恨不能一腳把油門踩到底,可沒人發現,他的手指是真真實實地在發抖。
他是真的害怕了,如果談穎沒了,他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他拒絕去接受這樣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