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沈良臣連心髒都是顫抖的,他低喃道:“那個……”
葉子淚眼婆娑地望著他,繼而朝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她顯然也覺得眼熟,瞬間嗚咽出聲。
沈良臣永遠忘不了自己掀開白布的那個瞬間,他和談穎一起生活了很多年,那丫頭什麼樣子他都見識過,就連她吃壞東西過敏滿臉紅疹的樣子他也全都見識過。
可這樣的談穎……
他站在那盯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什麼都看不出來,看不出來,是不是就說明不像?那丫頭那麼愛美,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變成這樣。
沈良臣感到自己的喉嚨像被什麼給生生扼住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有人在邊上向他確認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他答不出來。
他的小囡怎麼可能是這樣的,這麼多血,當時得有多疼啊?
“她的手表,身上就這一件首飾,你確認下。”
有人提醒他,沈良臣這才抬眼看過去,他的眼眶被刺痛的越加厲害。手表也有同款啊,這款腕表是他送的,可是誰能證明沒人和她買一樣的?萬一這個人,衣服和手表都和她一樣呢?
他拒絕相信,顫著手卻解開她襯衫的紐扣,那件襯衫也早就被血給浸透了,等看清胸口的那一幕,他終於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有熱脹的情緒在眼底湧動著。
根本無從辨認了,這是不是她,連唯一的痕跡都被抹殺掉了,胸口也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慘狀,傷勢看得他連五髒六腑都像被用刀子給攪亂了。
為什麼會這樣,他隻是想她待在身邊,哪怕把她找回來,哪怕她和程季青真的怎麼了,他也不會把她怎麼樣的。他隻是想在想她的時候看看她,她為什麼要躲他躲成這樣……
這麼重的傷,這麼多的血。
沈良臣往後退開一步,整個人都僵硬了,無法開口說話,更無法做任何舉動。醫生和護士見慣了這樣的情況,說了句“節哀”就匆匆將擔架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