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1 / 2)

"她和你說了要去南巡的事兒吧?"

蘇麻喇搖搖頭:"這種事情在後宮很容易就鬧得熱哄哄的,齊貴人根本不需親自開口便已經有人到處宣揚了。就連今天早上向我道別她都是叫人過來替她,說是皇上還沒有解除禁足令,所以不方便親身來看我。"蘇麻喇拿出一塊手絹:"皇上,您看,這是齊貴人親手繡的,多漂亮啊。"

杏色的絲絹上,針線分明地繡著米白相間的牡丹花蕊,貴氣莊重,搶眼卻不耀眼。康煕把手絹撫在手中,記得她說過她喜歡刺繡,確是沒有說謊,從這圖案可以看出工夫。

"這是那丫頭送你的?"

"是啊,她說最近不方便來看望老奴,連臨行告別也不能親身前來,心裏感到歉意,便做了這幅手絹送給老奴。"蘇麻喇讚口不絕地說:"老奴都沒想到齊貴人竟這麼有心。"

"看來這丫頭很懂得討額娘歡心呢。"康煕半開玩笑地說,蘇麻喇帶著意味深長地笑容回應:"齊貴人的確聰敏靈慧,所以皇上才喜歡她不是?"

雙眼突然放亮銳利,康煕看著蘇麻喇,她卻不再說話,隻是為他換了一杯茶:"皇上請用。"喝著梅花茶,手裏握著她繡的手絹,兩樣東西皆與她有關,卻又皆不是為了他這個皇帝而做的。蘇麻喇說得對,這個丫頭很是聰穎。她若要討得自己的歡心實屬易事,但是她卻沒有這樣做。

當後宮的妃嬪們一知道他要出巡,就爭先恐後地想要陪同。無論是誰,見到他總要提及這件事情。也因為如此,所以康煕打從第一次出巡的時候就說明不帶妃子同行。隻是這一次,他突然選擇了一直默不作聲,被禁足於啟祥宮的齊貴人同行。如果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已經樂開了懷,持寵生驕的種種表現也浮形於色。但是齊宣卻沒有,她還是安於啟祥宮,康煕沒有下旨將她的禁足解除,她也不會自動越池半步。

康煕其實也一直在想——到底她是怎麼樣的人?一開始的時候,康煕以為她隻是野性難馴,而後以為她在用什麼欲拒還迎,但是事實證明她其實確無爭寵之心,並非是愛好使計玩弄手段之人。但到最後又發現,她不止不想爭寵,她甚至不想獲得恩寵。

隻是齊宣越是這樣,康煕就越想和她親近,她仿佛像一麵磁牆,不斷地吸引著他心中的那一塊磁石靠近。在這不知不覺當中,被這名時刻想與之保持距離的小女子牽引著心思。有時候都會想著她在幹什麼?她的小腦瓜裏在想什麼?

對於齊宣,康煕是喜歡的,但是又不見得十分喜歡。又或者……究竟有多喜歡,他自己也不知道。康煕這次會帶齊宣去南巡,就是想看看離開皇宮之後,齊宣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在宮外,他身邊隻有她一個女人,齊宣可以稱得上專寵,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將來回宮之後地位也較其他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