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賜宴,接見大臣商議國事,一直忙到臨近傍晚時分,康煕才抽出空來前往齊宣處。
皇上吉祥。眾奴才下跪接駕,齊宣也向他福了福身,康煕執起她手:睡得好嗎?
嗯。笑如彎月,皎潔醉人。
朕聽說你午飯吃得可少,沒胃口?怕是昨晚實讓她累著了,有點懊惱自己的衝動。
不是,我隻是想吃麵條,一碗下肚也就飽了。宮女為康煕奉上熱茶,齊宣卻示意不用:我帶了些梅花茶來,皇上要喝嗎?
好啊。
床上放著銀針金線,康煕發現她貌似在趕做香包:你在做香包嗎?
不是。她把已經做好的繡包拿出,比劃著大小:皇上猜猜看?
看這款式,可不像是做給朕的。籬菊雙葉,以翠綠做底,相得益障,女子之物。
把那明黃玉佩拿出,放進袋裏,大小剛好合適,把它掛在胸前,美觀大方:好看嗎?
他撫著蓄須點頭:為何不直接戴著?今晨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把玉佩交在她手,這是他自小佩戴在身,見玉如見本尊。齊宣把它帶在身上,誰也不敢碰她一根頭發。
太貴重了。她知道此玉的含義,她已拒絕過,但康煕執意相送,齊宣知他乃是疼惜自己:我這樣戴著,也可以防不見。
她既已收下,總有適用的時候,康煕也不再多說:今晚在清音閣有戲班唱戲,你也一起來聽?解解悶。
我一定要去嗎?她麵有難色:我不喜歡聽戲。
真的?
嗯,雜技班還行,聽戲我可受不了。
齊宣可不知道要康煕欽點陪伴聽戲是多少女子想要的榮譽之事,她直接推卻,傳了出去,紅了多少媚眼。
也是,今晚的戲目可不怎麼樣。
康煕話中有話,齊宣著婢女去傳些點心過來享用,隨後再問:我聽說今天狩獵好像不太順利。
嗯。他沉悶地應了一聲:這風聲倒傳得快,都到你這邊來了。
卟嗤一聲笑了出來,康煕看著她忍俊不禁的模樣,眉頭糾得更厲害:你笑什麼?她雙手托腮,機靈地說:皇上心裏鬧別扭了吧?以為我關心這事是因為和十叁阿哥有關。她一句話,雖然已經避開真正敏感之名字,但已準確道出他心中所想--與胤祥扯上關係的事就必然與胤禛脫不了幹係。雖說齊宣現已是他的人,雖說她已表明心跡,但是畢竟得來不易,康煕心中難免總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覺。
動動嘴唇,卻又不知怎麼說好,當真被丫頭弄得尷尬起來:看朕這樣,你倒高興?
高興啊,為什麼不高興?她鑽入他的懷抱,長長的臂膀圈著她的身子,剛好一圈:堂堂天子,九五之尊,為了我一個小女子吃醋,可是齊兒幾世修來的福氣。
這話多少有點挪揄的味道,未及他反駁,齊宣便正色相對:我明白的,換了是我,心裏難免還是有些疙瘩。說什麼讓你放心,矢誌不渝的話也嫌多了,你若信我,我根本不需要說什麼。你若不信我,我說再多也沒用。
朕不是不信你,朕……他是怕失去她,實在不敢想哪天她眼中的光芒不再為自己綻放時……恐怕比當年的喪妻之痛更叫他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