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慢慢地走到了葉盛的床邊,接過了他推向自己的凳子,剛剛坐下,卻是突然聽到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之聲……
“我去看看。”小魚受不住心中那絲好奇,丟下了這句話,便走向了窗台向外望去。
隻見那一層樓的斜下方處,前後大約排了二,三十人的學生樣的身影,他們一起高舉著橫幅
——【我們與你同在,你與我們同在。活下去,即使沒有腿,你還有我們!我們都是你的腿!
xx校原初三(一)班全體師生】
“葉盛,加油;葉盛,加油;葉盛,加油!……”
他們在底下不停地喊著,小魚看了這番場景不由地一滴淚從眼角一落而出,“唰”的一聲打開了窗戶,讓葉盛可以聽到他們呼喊他的聲音。
那一聲聲的呼喊,順著小魚窗門的打開傳入了葉盛的耳中。
葉盛難以置信的轉過了頭去,望著窗外的方向,掀開了被子,提著吊瓶,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窗邊……
就在他來到窗邊的那一刻,忽然一陣美妙的音樂傳入了他的耳中。
——那,是小提琴的聲音,也是他最愛的聲音。
他,放眼望去,
指揮的人是廖傑,
而拉奏的人是張浩。
伴著他們音樂的響起,宣傳幹事文小琴拉開了海報,上麵畫著的是他們25人的集體,當然也包括了葉盛——站於正中央正在微笑著葉盛。
“我們始終與你同在,
生命並非沒有奇跡,
人,可以輸,
但不要被自己打敗,
即使插管再一次來,
手術台冰冷無愛,
但隻要有那麼一絲希望,
把握生命的希望,
就掐住死神的脖子,
和它說拜拜。
因為有我們,
與你同在,
而你卻與我們同在。”
他們唱著,一起唱著。
可隨著他們的歌聲的入耳,葉盛的淚卻浮了滿麵,也濕了他的衣衫。
他不顧一切,拔掉了手上的吊針,拖著笨重的身體,不顧站於門口來自母親的勸阻,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門外,飛奔向了門外——那個呼喊他的地方,那個他一直在的地方……
“我想活下去!!!!!!!!”葉盛站於了一樓的門口朝著他班上的那些人大聲的喊著。
“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沒有腿也好,
沒有手也好,
就算是再也拉不動小提琴,
我也想要活下去……”
葉盛一邊嘶聲裂肺的哭著一邊跪倒在了地上,他的淚他的喊,讓在場所有的同學都突然梗咽了起來,一起圍了上去抱住了他——給了他最為熾熱的溫暖。
他們拍了一張集體照,在那張照片之中葉盛笑的是如此的幸福,如此的釋然,就像他從不是病人,隻是換了塊地方來繼續他繼續他未走完的那段畢業旅程……
他,笑著坐上了輪椅,大家目送著他被護士推往手術室的方向……
穆洛秋背著大提琴拚命地跑著,跑上了葉盛手術室所在的樓層,但他卻已經進去。
“葉盛,你還沒聽過我拉的大提琴。” 穆洛秋心中念道,卻是忽而背上了大提琴跑了下樓站於了樓下最寬廣的地方……
沒有腿的hero,
聚光燈下,
你仍是世界的焦點,
我世界的,
我們世界的焦點。
穆洛秋架起了大提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拉了起來……
——即使他已不能聽見,即使他們相隔高樓之間,但唯有心的距離讓他們緊緊相依,唯有愛的距離讓他就在眼前。
微風拂動了洛秋的發絲,她的長發隨風而舞,她的愛也在空中盤旋;那似懂一切的風將她的音,將她大提琴的音傳上了高樓,也傳到了人們的心間,
雖,
傳不進那手術室中。
……
手術室的燈滅了,葉盛被推了出來。
他,已沒有了左腿,可神情卻並沒有半點悲傷,那張年輕少年的臉上露的隻是安詳,隻是寧靜。
他,就這樣睡著,睡著,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麻藥褪去後的他,終是在第二天睜開了眼。然而未等他用那尚為模糊的雙眼去看清眼前這個世界,他的母親便就這樣撲向了他,將他一把抱入了懷中。
“媽,我沒事,你別哭了。”葉盛拍著母親的背安慰著她道。
“媽不哭,媽不哭,醫生說你的病情已經克製住了。等過個幾天,你就可以出院了。雖然你辛苦考取的市重點你這個樣子是回不去了,但是我們可以找一家殘疾人學校,一切還可以從頭來過。”葉母抹了眼角的淚,握著葉盛的手,揚嘴笑著。
“恩。”葉盛點了點頭。
看著如此豁達,開朗的二人葉父伸出了手去一把抱住了他們,讓愛去衝刷悲痛,讓笑去戰勝殘疾。
葉盛病房的門口站了一個影子,一個背著大提琴的影子,她並沒有去打攪他們此時的感動隻是背著提琴靜靜的走了,回到了那個她依舊等待的地方。
數日後的葉盛氣色已極為好轉,原先暗黃璣瘦的麵容,也變得紅潤起來。坐在輪椅上的他,由著母親推回了家裏。
在這回去的路上,他重新的打量了這個世界,審視了這個世界。以前的他即使走在這條回家的路上卻從未留意那透過樹的光竟是如此之暖;行道樹的葉是如此翠綠;來往的行人,各自忙碌,有的表情苦愁,有的卻笑容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