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然後呢?”小雨看了一眼那中年婦女手中拿著的煙,向她問道。
中年婦女笑了一笑,將煙滅在了柏油路上,說道:“然後?然後我們就拚命地掙錢、存錢,當錢存到十萬美金時,我們就辭去了工作去往法國、澳洲、南非、北極,經曆了我們之前所沒有經曆過的一切。”
小魚看著中年婦女,她雖然笑著描述著這一切,可眼中卻充滿著哀傷看不到半絲喜悅。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小魚說著又看了一眼她旁邊的那根煙,繼續問道:“李彤彤就是你吧?”
中年婦女呆愣了幾秒,也許她沒有想到小魚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也沒有想到不知何時她竟然看破了自己。
她,低下了頭,笑容突然從她的臉上消失,成了一臉死灰。
“是的,我就是李彤彤,沒想到居然被你給看出來了。”
小魚沉默了一會兒,皺起了眉頭,向她問道:“那你之前和我說的你們倆的事還有去美國的事都是假的嗎?”
李彤彤微微地搖了搖頭,將雙手擱在了自己的盤腿上,抬起頭來看著小魚,說道:“不,有些真有些假。假的是從那段鐵路開始……
“原來這個世界是黑白色的。”
我伸著手抓向天空,平躺在鐵路上,努力讓眼淚不往下流。
想起這幾年以來的遭遇,看過了浮華,曆經了燈紅酒綠,遇到過了渣男,我早就該有了免疫力,刀劍不催了。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當我抬頭望向這片天空時,眼淚卻還是止不了的流了下來。
不是黑,就是白,用一條線來區分了人。
是的,這就是法則,這就是人類世界的法則。
我,站了起來,朝自己的家走去。
憑著那份微薄的工資,我拉著小美的手走在廉價商鋪的門前,探頭張望著裏麵的價錢。那一瞬間,我放開了小美的手,而當我再次回頭時,卻隻見旁邊空無一人,沒有小美的身影。
我趕忙四處張望,還好我眼尖,在街角的拐角處,立馬發現了小美。我拚了命地奔跑,將那個人販子逼進了一條小巷。他,竟然失心瘋地將小美高高舉起一把朝地上摔去……
“小美!”
我的女兒被重重摔在了地上,後腦插進了玻璃,當場就死了。
那個時候,我紅了眼,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當場就拾起了地上的玻璃朝著那個人販子的胸口捅去。
他,死了。
我,扔掉了手裏的玻璃,不停地往前跑,不停地往前跑,不停地往前跑……直到我回過神來,我發現我站在了海邊,遠處竟然如此絢藍,看似沒有半點汙染。
我看了看自己的外套,上麵還沾染著血。
也許,該出海了,去外麵闖一闖吧。
凶猛的魚,總是奔向海洋的;
而待在原地的人,卻隻能進了籠子。
我脫去了自己的外套,將它扔到了海裏,也誤以為將自己的罪孽也扔到了海裏。
可是罪孽是埋在心裏的,並不是扔了,它就不在了。
通過往日的一些關係,我偷溜上了船,偷渡到了美國,來到了紐約。我曾以為我千裏迢迢逃到了另一個地方,我就能重新開始,可是我卻錯了。
美國的景色的確很美,和中國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另一番韻味。瞭望著自由女神像的我,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根煙,點燃在了眼前,一如既往地抽了起來。
這一抽,是為了小美。
這一抽,也是為了我。
天,黑了。在美國的第一個夜晚,我卷縮在了橋洞裏。有幾個黑人混混路過,對我張望了一番,隨後那個領頭的人指了指我,派另外兩個黑人上前按住了我的身體,將我按在了地上。
“fuck you!fuck you!”
我抬著頭看向了那個黑人領頭,不停地罵著這個單詞,向他臉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他怒瞪著我,嘰裏呱啦地說了一串我根本聽不懂的美式英語,隨後那按著我的兩個黑人便不停地用腳踹起了我的肚子,將我打的遍體鱗傷。
我,被他們扔出了橋洞,拖著滿身淤青的身體,不停地走在霓虹燈下。
“可惡,一群狗娘養的畜生!”
我的嘴裏不停地咒罵著這群黑人,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唐人街前。在唐人街的門口,我一眼看到的便是她——穿著貂皮大衣、吐著煙圈的短發綠毛女人sherry玉,她正和一個老頭商量該從哪裏招攬些女員工,擴充一下自己的生意。
“工作,我需要工作。”
我突然跑向了她,抓著sherry玉的手臂,期冀地望著她的眼睛。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隨後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地笑容,說了一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