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白祁風清楚了。
相思當年的那句,“好。”那句願意跟他走的“好”。
附上自己餘生的同時,也攤上了“叛徒”的罵名,她丟下那些乞丐,自己過上了好日子,所以才會在他伶仃大醉的那幾日,承載了無窮的屈辱和無盡的摧殘。
“白祁風,你給了我這樣的地獄,而這地獄中,我唯一一次反抗成功,得益於你送我的那把槍,很好笑吧,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心很痛,撕裂的那種,當她平靜的說出這些話時,“我不知道,這些我都不知道,我以為你已經平安離開南城了。”
她沒有因為自己受過的委屈而哭,語氣平靜,這些話卻在白祁風的心底掀起嫌棄軒然大波。
“所以呢?白祁風,你一句不知道,我受過的罪,就不曾存在了嗎?”
“那你讓我怎麼辦?”她想說一句離開吧,從此形同陌路,他卻道:“除了趕我離開。”
對,她差點忘了。
白祁風就是這樣的倔性子。
一旦決定的事情,無論她用怎麼的手段,都不會讓他改變初衷,比如逼她離開南城。
俞相思感覺自己真的沒招了,反複思索著,突然聽到了“卡鏘”一聲響,心頭一慌,果然看見白祁風正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
“我一條命,夠不夠?不夠?當年傷你的,我一個一個崩回來。”
俞相思很想吼上一句,你這個瘋子,可是壓了下來,依然是淡淡地口氣,“白少帥,這是在以死相逼嗎?”
“在你看來,我這樣,是足以對你構成威脅嗎?那我死了,你開心嗎?會忘了這些嗎?”白祁風手按在扳機上,炙熱的眼神看著她,似乎要將她看穿了。
抵在扳機上的手用力,俞相思慌忙一撞。
子彈擦過麵頰,帶出一道血痕。
“白祁風,你這個瘋子。”這句話到底沒忍住,俞相思咆哮了起來,“你想讓白家絕後嗎?”
“絕後就絕後,與我何幹啊?與你何幹啊?俞相思啊,你能不能不要考慮這個叫白祁風的人了,你考慮一下自己好不好,考慮一下,讓自己開心的方式?”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嘴上無論說著多傷人的話語,從來不過為了他一個人而已,這份傻,讓白祁風的淚再也忍不住,槍落在地上,他倚在門上,放肆地哭喊出來,哭的像個孩子。
俞相思就這麼看著。
想起,很多年前,白祁風似乎也在她的麵前這樣哭過。
在他想起因他難產而死的母親的時候。
他說,他會這樣哭,是為了最愛的人,因為這個最愛的人,傷碎了他的心。
白祁風伸手捂住眼睛,額間的發也被撩了起來,俞相思看到在他左邊的額頭,被碎發遮住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她伸手撫摸,“白祁風,這傷是怎麼回事?”
看,她關心的從來隻有別人,他近乎咆哮了起來,怒火難消,給了自己一巴掌,紅著眼睛道:“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嗎?我說,你特麼別考慮白祁風這個混蛋了,你多想想自己好不好?好不好啊!你怎麼就這麼蠢,這麼傻啊。”
她的聲音終於帶出一絲歎息,拉過他的手抱在懷裏,“我考慮白祁風這個傻子,不就是考慮相思這個傻子嗎?”好像,每一次同白祁風吵架,她都是輸得那個,因為她那麼愛他,怎麼忍心讓他做輸的那個。
透過白祁風順潤的眼眸,俞相思看見了,看到那個男人,十餘年來,壓抑的愛意,看到了他們錯過的曾經,她上前一步,率先緊緊擁住了白祁風。
他捂住眼睛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緊緊的。
不知道是誰先主動,清醒過來時,兩人已經倒在了床上,他脫了她的上衣,她解了他的皮帶,無聲的邀請,無聲的同意。
白祁風的吻,從額頭到眼睛,到鼻子,到嘴……
用他能做到的,最溫柔的方式。
包括進入時,俞相思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隻有無盡的歡愉和滿足。
老天其實還是是眷顧她的。
該實現的,她都實現了……